青衣扯着她的袖子,眼泪汪汪道:“小姐,我和他自小一同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小姐你之前也派人调查过他,他爹好赌,他娘重病,他家里还有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妹妹,全家就靠着他赚点银子养活了,他真不是坏人,小姐,你们之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吗?
沈初初听着青衣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吴楠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总觉得他看起来应该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这么想着,沈初初伸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肩膀道:“好了,别哭了,青衣,你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男人在结婚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演给你看的,你想想当初冯言在成婚之前,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发誓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呢,结了婚以后,还不是变了一个人,那吴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小姐,不是的,冯言与你之前也不认识,他是怎样的人,小姐你以前也不清楚,但是阿楠他真的跟冯言不一样。”青衣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初初道:“小姐,你信我,以前我们老家周围的邻居,都说他是个好人,一个人就算是装,也不至于装十几年的……”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冯言跟她太子哥哥不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那也不妨碍他后来非要纳妾。
沈初初看着青衣哭得都快要抽过去了,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了,青衣,别哭了,你现在应该庆幸,在成婚之前认清楚了他的真面目,若是成婚以后你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那才有你后悔的!”
青衣抬起头来看着她,还想再为吴楠说些什么:“小姐……”
“你先回房间好好冷静一下。”沈初初满眼无奈地看着她道:“等你冷静下来了,我再与你仔细说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青衣因为一直在哭,哭得太过厉害了,这会儿一想说话,就忍不住地打嗝,于是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坐在桌子跟前以后,却是越想越伤心。
她其实与吴楠的接触并不多,也就是小的时候,两家人挨着,他们小时候算是玩伴,那时候吴楠带着她经常在田野里抓青蛙,抓蛐蛐,有时候也会一起上树掏鸟蛋,后来城里的嬷嬷来村子里挑小丫头,说要带去给京中大户人家做丫鬟,他爹娘为了那二两银子,就让她跟着嬷嬷走了。
再后来就是上次她家里人生病回老家,再次遇到了吴楠,她清楚的记得,吴楠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艳,后来就天天忙前忙后地帮着她,每日温柔细心体贴地照顾她,只是因为他爹欠下的赌债太多了,他娘又生病了,他万般无奈之下才来找她开口借银子,借银子那天,他满脸通红,神情满满的都是不堪。
也是,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哪个男人会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借银子呢。
后来吴楠在镇子上开了一家私塾,每日给学生们上课,她有的时候会偷偷地去看他,看他站在教室前面,教那些孩子摇头晃脑的背书,心中便是忍不住一阵欢喜。
像他这么优秀的人,竟然会喜欢自己……
她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小丫鬟而已,长得也不漂亮,又没有什么家世,吴楠虽然家庭条件差了一点,但是他有文化啊……镇子上喜欢他的女孩子也不少,但他就是坚定地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青衣忍不住越来越伤心,心中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吴楠这么好的人了。
这么想着,她猛地站起身来,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环绕——她要去见吴楠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