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言额头上的汗水缓缓地滴落到地面上,他的一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宁修远深深地伏了下来道:“是微臣管教不严,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营帐内一时之间一片安静,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柳云儿也不敢继续哭泣了,她有些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营帐中的众人,然后学着冯言的样子,深深地伏在了地面上。
良久的安静过后,宁修远终于缓缓开口道:“如此……我有什么可责罚你的?倒是你府中那小厮,竟然敢在主人的食物里下药,今日敢下春药,明日便敢下毒药,来人啊,将这小厮拖下去,杖毙。”
那跪在地上的杨二在听到“杖毙”两个字时,顿时身子一歪,瘫软在地上,下一秒,他便转过头来朝着冯言哭喊道:“公子!公子!求求你,奴才是冤枉的啊……奴才只是听了老夫人的话而已……公子!太子殿下……奴才冤枉啊……”
“还不拖出去?”宁修远声音冷冷道。
“是!”一旁的守卫立刻走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跪在地上的杨二便朝着营帐外面走去。
“公子!公子!你为奴才说两句啊……奴才是冤枉的啊……太子殿下……奴才,是公子……是公子让奴才……”那杨二眼看着自己被拖出了营帐,连忙想要改口,然而那架着他的两个人已经拖着他走远了。
冯言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背后满满的都是一层汗。
“杖毙”两个字的回音似乎还在他的耳边不停回荡。
他与太子殿下认识十几年,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将下人赐死过……
这……这还是头一遭……
看来太子殿下是真的怒了……
而且在此之前,太子殿下喊他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刚才……太子殿下好像喊了他“冯大人”……
“冯言。”宁修远见冯言一直跪在地面上伏着身子不说话,便开口淡淡地喊了他一声道:“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啊。”
“是……”冯言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腿软的厉害。
一旁的柳云儿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却都低着头不敢看这营帐中的人。
“今日之事,就算过去了。”宁修远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储君自有的威严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在这军营里听到任何讨论此事的话,若有违者,直接杖毙。”
“是!”营帐里的守卫们,立刻应了一声。
“是……”冯言和柳云儿底气不足地应了一声。
宁修远挥了挥手,冯言和柳云儿努力停止了自己的后背,从营帐中走了出去。
眼看着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外之后,宁修竹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弟弟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嗯。”宁修远应了一声道:“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那春药是他二人亲手下的……更何况这一路从京城带兵过来,若是刚刚抵达西北战场,我便杀了冯言……容易扰乱军心。”
“太子殿下说得有道理。”萧墨点点头,朝着宁修竹道:“眼下正是形势紧张的时候,暂且先留着那冯言的狗命。”
“沈将军呢?”宁修远转头看向沈初初的时候,脸上的严肃神情瞬间便消失了,他朝着沈初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道:“怎么从刚刚就一直不说话?”
“啊?我没什么异议啊。”沈初初眨眨眼睛看着宁修远道:“反正他俩下的药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就是苦了萧大将军而已。”
萧墨听着沈初初的话,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想起了恍惚中怀抱里那香香软软的感觉,顿时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