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从竹筐里拿了一个陶碗后,圆脸农妇用木勺从热气腾腾的大锅中搂了一瓢糙米粥,动作熟练的倒进碗中。
粪操子顾不上烫连忙将粥本能的护在怀中,同时一对虎目警惕的在周围扫来扫去,随便找个人少的地方蹲下之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这糙米粥绝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不仅很是浓稠里面还煮了一些番薯.土豆之类的东西,喝起来还有些甜滋滋的。
跟他一块从山里逃出来的弟兄们此刻也顾不上说话,而是专心致志的对付起了这来之不易的美食,没有筷子不要紧直接折两根树枝便是,性子急一些的则干脆用手挖着粥里的土豆番薯吃,顿时被烫的吱哇乱叫。
众人一碗粥下肚恍若隔世,肠胃中如同刀绞般饥饿感消去大半,取而代之是仿佛两世为人的满足感。
粪操子正舔着碗底,看见前面的热闹景象便带着手下的弟兄们也凑了上去,原来是一名头戴方帽的小吏在宣讲着什么。
“尔等食毕之后便到那边的帐中接受检查,患疾者需要就地隔离直至恢复...”
粪操子从人群中探出脑袋竖着耳朵听了片刻,这黑衣小吏的大概意思就是让这些流民排队去前面的大帐中接受什么检查,如果身体有疾病的就不能继续前进了,而是要闹什么隔离,直到恢复健康。
又排了半晌的队,直到粪操子已经将肚里的食化的差不多,终于轮到了他。
“褪衣躺下。”
这个帐里正有七八名保乡军的军医,正在对那些躺在简易木床上神情不安的流民进行身体检查。
虽然帐中并无女流但粪操子还有些羞耻,他老脸一红张了张嘴后最终啥也没说,而是慢吞吞脱了个精光,眼神中有一丝难以言表的紧张。
那名表情严肃的军医穿着干净利落的青色褂子,走向前先是将粪操子的皮肤仔细观察了一遍又按了按他的腹部,随后却对着此人背上的那道伤痕皱起眉头。
镇天军在独山州与当地乡勇激战一场死伤七八人,这粪操子也挂了彩背上挨了一刀,这短时间已经发炎红肿了,虽然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于他来说完全忍得住,但在军医看来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后果很难说。
接着,军医在与同伴商议后珍而重之的从那口箱子里取出一个蜡油封口的青瓷小瓶,里面绛红色的液体发出阵阵刺鼻气味。
原本医用酒精是透明的,但出于掩人耳目的目的,柳济文给里面加了少量无害的矿植物颜料,看起来与药酒十分相似。
伤口被酒精一蛰后顿时疼的粪操子呲牙咧嘴,不过他闻见这浓郁的酒味便知道大夫是为自己好。
从帐里出来后粪操子终于到了最后一道关卡,面前的空地上摆着数十个案桌,许多头戴方帽的小吏正不断向流民问话,并将信息登记在册。
所询问的内容包括贯籍.身份.特长等等,这一步也是为了防止流民中混来心怀不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