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一个两鬓斑白，身材略显消瘦的男子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卫栩的讲述。
其正是韩王。
虽然已年过半百，常年劳累，整个人看上去宛若已入古稀之年。
不过，那双清冷的眸子却透着锋锐的光芒。
听完卫栩的话，韩王久久不语。
卫栩大气不敢喘一口。
经常待在韩王身边，他很清楚，韩王已经动了杀意。
良久，韩王道：“卫栩，陆家被灭之事，你怎么看？”
卫栩眼皮一跳，躬身道：“圣上，此事十有八九是楚尘所为，不过，臣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另外，臣觉得，楚尘杀不得。”
韩王淡淡道：“你不想杀他，为陆家报仇？”
“臣想杀他。”
卫栩深吸口气，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臣了解过楚尘的为人，此人胆大包天，连燕王都屡屡吃亏。
一年来，姜家发展迅猛，又有神兵利器，我韩王朝没必要得罪他。”
韩王眯眼道：“如此一来，陆家所有人岂不是白死了？”
卫栩如何不知，韩王是在故意试探他，到底想不想替陆家报仇。
他当然想！
而且已经尝试过。
可楚尘实在太狠了，后果他根本承受不住。
陆家灭了，他依旧是禁卫军统领。
可如果韩王死了，那他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想清楚其中的关键，卫栩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
他故作沉思之状，道：“圣上，陆家被灭，是韩王朝的损失，可不能因为陆家，让损失继续扩大。
臣最担心的是，姜家会让血楼刺杀圣上。”
韩王很满意卫栩的话。
至少，卫栩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韩王叹了口气道：“陆家被灭，多半与楚尘脱离不了干系，此事一旦传出去，韩王朝颜面何存？”
卫栩想了想道：“圣上，臣有一计！”
韩王双眼微眯：“说。”
卫栩深吸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圣上，臣从肖震大人口中得知，楚尘让其送上国书，想要求见圣上。
当然，这份国书肯定是假的，不过臣觉得，楚尘定是有求于圣上。”
韩王皱眉：“你知道是何事？”
卫栩道：“臣猜测，他多半是为了火器的事情。”
韩王眸光一亮。
如果是为了火器的事情，那应该是他有求于楚尘，而不是楚尘有求于他。
不过卫栩的话听得确实舒服。
卫栩又道：“如果我韩王朝能够买到火器，军队实力大增，往后再也不用忌惮三大王朝。
不过，臣建议，陆家灭门之事可以给楚尘一点甜头。”
韩王淡淡道：“继续说。”
卫栩凝声道：“陆家老三修炼走火入魔，兽性大发，一夜之间屠杀了陆家满门，又把屠刀伸向了普通百姓。
圣上得知此事，命令禁卫军出手，付出了数百禁卫的代价，最终屠魔成功。”
韩王若有所思。
卫栩继续道：“如此一来，楚尘必然感激圣上，到时，火枪之事肯定能成功。”
韩王微微皱眉：“国书之事是个麻烦。”
卫栩自然也清楚，楚尘根本就不可能拥有国书。
甚至连符节都应该是假的。
不止他们清楚，天下人也知道。
如果韩王当楚尘是大燕的使臣接待，肯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卫栩略一沉思，道：“圣上，如果不提及国书呢？圣上完全可以私下里见他一面。”
如果楚尘知道，估计会给卫栩竖个大拇指。
这些本就是他计划中预想的一环，却没想到，卫栩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韩王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凝声道：“即刻宣楚尘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