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京兆府节外生枝,把朱淑顺两人拉去问话。
祝明月迅速转身,紧紧抱住俞丽华,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背脊,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别哭,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俞丽华微微侧首,用一块绣着精致花纹的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意,低声说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祝明月义愤填膺地接话道:“我若遇着这事,恐怕当场把人千刀万剐了。”
俞丽华的安排还不够详尽么,身边人还不够谨慎吗?
产房内有心腹的嬷嬷婢女,夫家、娘家、一众朋友都在外守候,其中不乏生育过妇人。
就因为她们不懂接生,隔着一扇紧闭的房门,俞丽华在里面受苦,她们在外面被人耍的团团转。
俞丽华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待会我派人去京兆府打声招呼,把两个小娘子摘出来,这次着实是连累她们了。”
祝明月更加心疼地看着俞丽华,柔声安慰道:“最受罪的人是你啊!”
俞丽华总归是豁达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在都过去了。”
不管有惊还是有险,都过去了。
范家既然把人送去了京兆府,就没打算这件事能瞒得密不透风。
祝明月不由得好奇道:“怎么发现纰漏的?”
陈灵芝说道:“梁夫人和窦夫人早年见过胎儿脚先出的情形,应二夫人元气大伤,受了好大一番罪,不得不坐双月子。”
所有人都明白,生产过程中发生任何意外都有可能。
但俞丽华预期太好,预后也太好,唯独中间的难产显得异常突兀。
这不能单纯用她是第三胎亦或身体底子好来解释。
换句话说,俞丽华已经三十多岁了,身体条件无法与武兰菱十几岁时相提并论。
即便到后来,武家姐妹俩察觉到了不对劲,却说不出具体缘故,只能先稳住稳婆,确保俞丽华母子的安全,然后再着手调查。
陈灵芝继续说道:“我给了她们三倍的赏赐,循着过往接生的人家一个个问过去,果真查出了不对劲。”
心思可以隐藏,但数据却不会说谎。
她们经手过得产妇难产率高得吓人,偏偏因为手艺高超,多数都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官宦人家、世家门第最讲究投桃报李、礼尚往来,既然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要以厚礼相赠。
到范家这个地位,既然有了确凿证据,动私刑都不为过,拿着口供直接将那些稳婆送进大牢。
若是个大夫这么“治”一群官眷,早被***脚相加,闹到人尽皆知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偏偏这是稳婆,手中不知捏了多少女子私隐,露出去一两句话,都妨碍名声。
祝明月可不会认为京兆府是铁板一块,连更高层级的三司消息都能泄露。
担忧道:“她们不会在里头乱说话吧!”
陈灵芝环手抱胸,笃定道:“不会,除了过堂询问口供,其他时候都灌了蒙汗药。”
差点忘了,这是范成明的媳妇和嫂子。
就算稳婆胡乱攀咬,那些书吏敢如实记录在口供上吗?
祝明月轻嗤道:“见钱眼开!”
半点没有迎接新生命的神圣感和责任感。
俞丽华难得有些颓丧,低声说道:“我平生第一次看走眼。”差点把命搭进去。
祝明月见俞丽华心情有些沉重,玩笑道:“我先前想东想西,甚至想过外头有人看上大将军,想请你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