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一经调换,所有人都找不着北了。
白旻默默地看着祝明月几人不辞辛劳的计算各项产出成本,这些术语拗口难懂,却是恒荣祥这些年一点一滴经营得来的“实战经验”。
孙无咎等人以往只对收入总额有个大致的了解,哪里会费心去分析那些繁琐的数据。
众人商议了大半天,每当祝明月报出一个数据,赵璎珞就会熟练地拨动算盘,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祝明月说出最终结论,“假如并州分号采用粗放式管理,或许能勉强维持盈利。”
紧接着,她抛出了一个更为震撼的观点,“在不考虑作坊建筑和用工成本的前提下。”
一朝权在手,白家若在并州不讲究武德,这两样的确可以省略。
若再兵强马壮一些,连原材料成本都能节省一半。
白旻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有这么难吗?”
祝明月直言不讳,“大公子,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并州占了原料这一头,市场就要受限。”
白家不可能无限制地收购羊毛,否则金山银山也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只有将产品成功销售出去,才能形成源源不断的商业循环。
孙无忧难得开口,声音温柔而有力,“祝姐姐可有办法?”
祝明月微微一笑,“我初步的想法是并州分号独立运营,同时承担一部分向长安分号供货的任务。”
当然长安总号只负责技术支持,掏钱的是白家。
孙无咎用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细细说说看。”
祝明月脸上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以黄河为界,并州分号销售毛线成品,同时向长安总号供应成品、半成品。”
白旻心中萌生了一个宏大的构想,“长安能吃下多少?”
祝明月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有多少要多少,并非夸大其词,可以立契为证。其他两位股东也授权我处置。”
白旻追问道:“与谁立?”
祝明月笑道:“自然是长安恒荣祥总号。”
白旻扭头看向右边一串亲戚,这回当真是肉烂在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试探性地问道:“祝娘子想要什么?”
祝明月伸出三根手指,“三成干股,两成落到总号名下,一成我个人持有三年,三年后再转归总号。”
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产业同样如此,千里外的哪算得上自己财富,能喝上一口汤就不错了。
祝明月在恒荣祥占股五成,折算下来,在并州分号中占股一成半。搭上白秀然等人,才有兑现的可能。
祝明月继续道:“这一成不白拿,一半是因为毛线产业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可以帮助并州分号解决问题;另一半是因为羊毛制作过程中,要使用一项花想容的技术,断了财路的补偿。”
白秀然等人最多只见过织毛衣的过程,对全程制作的了解仅限于皮毛。
何况恒荣祥成立时,花想容还没影呢!
白秀然问道:“哪一样?”
祝明月答道:“香皂。”
在座众人不管用没用过,花想容香皂的名头总是听说过的,的确是只下金蛋的老母鸡。
祝明月强调,“所以并州分号要保证技术不外流。”
白旻一口答应,“没问题。”
祝明月的要求不算过分,三成干股,相当于给并州分号提供全套技术支持、市场和最后的托底,很是划算!
先把猪肉分了,还能安抚白秀然等人。
至于剩下的七成,白家在并州怎么划分,就不关祝明月的事了。
祝明月费了半天劲,终于迎来了尘埃落定的时刻,“既然大框架已然确定,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