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智宸哪知道具体的,他就晓得白隽一心向道。
既是为了推拒络绎不绝的询问,也是为了解答心底疑惑。
白智宸将周围人推开,“其他事往后再说,我有事寻杜大将军。”
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了即将离去的杜松。
白智宸拱手道:“杜大将军请留步,末将有事请教。”
眼角余光扫向拱卫在杜松四周的将官。
杜松会意,摆手让左骁卫的将官们先行离开。
待四周无人之时,白智宸压低声音,“年初大将军领兵平定三州之乱时,行军路线不大合常理,自西北上,横在三州与并州交界之处。”
“似乎是防备之态?”
白隽即将到任,白智宸势必要将这些年并州大营和白家的所作所为交代清楚。
尤其是最近发生之事。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杜松突然就北上了,好像就是为了防备他一般。
朝廷开天眼,亦或是身边出了奸细?
杜松打开天窗说亮话,“当时隐匿在群山中的,是白将军的兵马?”
杜松知道对面有人,但衣饰武器各不相同,只能看出是并州大营的兵马,具体哪一支不得而知。
南衙不打算和并州大营撕破脸,自然不会去抓舌头。
只是事后分析出有几支兵马,推测出相应的主将,没想到白智宸也参与其中。
白智宸闻言心中一惊,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岂不是不打自招!
原来杜松只知道对面有人,但并不清楚具体是谁,难怪见自己没有异状。
左右这件事在吴岭跟前过了明路,白智宸索性不遮掩,“是我和几个兄弟凑的人,前因后果杜大将军想必都清楚。”
杜松微微点头,“嗯。”
前事不纠,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假如那时候白智宸等人能到行营来,向吴越出首,指证元宏大的罪行。
吴越压不住,还是得让吴岭来……至少不会闹到今日的境地。
白智宸试探道:“末将就想问问,大将军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南下的?”
杜松淡定道:“知道便是知道。”
白智宸拧眉道:“我们秘密筹谋了许久,连元宏大都不知情,怎会走漏风声。”
“能否透露一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若是已经栽了,就当出口恶气;若还在岸上,日后就得小心防备些。
白智宸故作凄凉道:“王爷和世子但凡有令,末将从不推辞。”
我一片忠心!
我们是一伙的!
“杜大将军,你知道,末将算不得机敏人。身边若是有个嘴巴大的,实在后心发凉啊!”
杜松不必告知具体姓名,卖内线算不得磊落,只要暗示那人现在是否还在就行。
杜松惯来以严肃示人,待听到“秘密”、“筹谋”两字,差点破功。
正色道:“没有内奸,只有路人。”
白智宸脑子没转过来,“路人?”
杜松确认道:“对,过路人。”
一介过路的行人,看穿并州大营将官的“秘密筹谋”,随手写在家信里,辗转近一月,落到在行营的段晓棠手上……
白智宸还是有些政治头脑的,杜松既然说是路人,就证明此人与南衙、并州大营都不相干。
或许只是偶然得知。
往后做事还需谨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