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鸿保持拉弓瞄准的姿势,只觉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无奈道:“案牍劳行,误我至此。”
温茂瑞背着手踱步走近,取笑道:“耿大人,行营里想找出你手上这副不到四力的弓,也不容易!”
耿鸿羞愧道:“温校尉,别说了。”军中的小将官,称呼校尉总是没错的。
这些人不是手下的军士,温茂瑞没打算上纲上线,“君子六艺里的射艺呢?”
耿鸿:“投壶呀!我投得可准了!”射箭对场地的要求多高啊。
温茂瑞:“我投壶也不错,什么时候比比?”
耿鸿:“都行!”现在最好。
温茂瑞打破他的幻想,“训练后吧!”念及教练的身份,提醒道:“腰部挺直,动作不要变形。”
唐高卓入营后直接归入右武卫编制,只是他身份特殊,不似其他军士各有任务,行动更自在些。这会站在场边看昔日同僚训练,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熟悉右武卫的各种新鲜规矩。
候补官员们几个项目轮回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话说不出来,但道理是懂的。
两卫若是不在意,直接将这些官员投到地方,管他们死活呢。如今辛苦训练,便是不想要他们死。
段晓棠瞥见唐高卓站孤独的站在场边,新人融入集体的前期总是有些尴尬。尤其唐高卓身份特殊,官不官兵不兵的。
将温茂瑞叫过来,问道:“他现在住哪儿?”
温茂瑞:“和孙三住一块。”
新将官入营时按照亲疏远近各自分了营房,单单孙安丰落下。后来划分营属,调换了一遭,孙安丰还是住单间。
现在就他那儿有空位,唐高卓也没想到入营后如此惊喜,和国公儿子同居一室。
唐高卓渴望沙场建功,但孙安丰的属性显然在这方面无能为力。
段晓棠斟酌片刻,“摸摸底吧!”叫来唐高卓,“既弃文从武入了右武卫,现在看看你的实力。你俩在这儿赤手空拳比试一场!”
唐高卓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想当初他在刑部坐了小一年冷板凳。但此时全无紧张只剩兴奋,“属下遵命!”转向温茂瑞,“温校尉,请指教!”
温茂瑞的身手在同龄人里属中上,六罴朋友圈里勉强能拿得出手的招牌,对这个性情果断的新同袍,也十分有兴趣。
两人在空地上摆开架势,全神贯注地凝视对方。眼神犹如两把锋利的剑,互相交错,擦出火花。
半点不顾及周围的围观群众,候补官员以及出来遛弯的河东子弟。
裴子卓表现最为激动,他听说有个从长安来的弃文从武的官员,有气性的前提是有底气,格外期待能与他认识一番。
裴子卓好武,两卫将官如云。高阶的将领不邀战,免得冒犯,但其他人却没放过。有的人上门请战,有的如宁封一般避之不及,连试试都不肯,犹以右武卫出身的将官表现最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