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弟俩出了帅帐,大约能眼见着杨胤覆灭。
冯睿达有些兴奋,“等回洛阳,我去看大郎。”
李君玘冷淡道:“离我儿子远点。”
冯睿达:“我又不会做什么,小时候你们忙不过来,二郎三郎不都是我带着的么。”
李君玘:“二郎不喜欢吃糖,你非要喂他糖;三郎畏高,非带他去爬树。”
“他俩能活着长大,全靠你手下留情。”
说的冯睿达不由自主低下头,他没有坏心,推己及人,哪有小孩不喜欢爬树吃糖的,他就乐意和表弟们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
李君玘对不便宜的表弟越来越嫌弃,“甘棠县的百姓,要知道家乡落你头上,作何感想?”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
冯睿达:“爵位是父亲挣的,朝廷赏的,选哪个名号我也说不上话呀!”顶多是投胎的时候多出了一把力。
黄河对岸的东莱联军,可不知道李君玘和范成达早给杨胤挖好了坑。
擂鼓声声,范成达亲自帮宁封穿戴铠甲,“你放心,这具明光铠,每一处地方都仔细抛光过,在战场上能晃花人的眼,保管看不清要害。”
走到哪儿,都是最显眼的崽。
宁封没半点紧张,摸摸护心镜,“没想到,第一次穿明光铠是这种情况。”
本次钓“重骑”的任务,宁封作为吴越的替身上场。护卫是真护卫,只有世子是假的。
不是范成明公报私仇,而是宁封和吴越身形相近,骑术出挑。
说打出娘胎就会骑马是虚言,但单论骑术,在南衙年轻将官里,绝对能排到前面去。
原先常借各种马球赛,在小娘子们面前炫耀一番。自从被白秀然打成一“罴”,再没有过。
宁封一直觉得,如果他和白秀然遇在太平坊遇见时,不是在地上,而是在马上,一定不会输。
孙文宴俞怀光吕元正三个老狐狸,研究了一个时辰,怎么把“世子”卖的不着痕迹。
孙安世窥见全程,方才明白为何每次观战,自己站的位置再角落,总有几支箭往周围招呼。
难怪吴越的盔甲不显眼,混在将官堆里根本辨不出来,他是真苟啊!
孙安世:“世子,旁人知晓你平日在营中处事这般低调么?”
吴越:“每逢庆典或入城,我穿的都是这具明光铠。”
面子是面子,里子是里子。
都说段晓棠喜欢穿白衣裳,实际她行军训练时衣裳颜色也偏深。
宁封抬腿摆臂,十分合身。扭头对宁岩到:“叔,待会你可得好生照应侄子。”
他俩本是同族叔侄,小半年处下来,关系愈发亲近,连排行都省了。
宁岩颔首,“放心。”
杨硕自视甚高,阵法这种东西,要么不练,要么纯熟,怕的是半瓶水响叮当。
这么好的机会放过去,吴岭都得从长安奔来骂一顿。
东莱联军名为联军,但号令不同,大部分时候分开作战。
为了应对兵力远超他们的渡口大营,必须深度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