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汇合,段晓棠提醒道:“控制点时间,红烧鱼块起锅,我就得回去。”
范成明的注意力都在段晓棠手里的酒杯,里头的液体比自己杯中还澄亮两分。
如假包换,一杯白水。
范成明无奈道:“你……”还真打算一杯白水走全场!
狐狗朋友们羡慕嫉妒,背地里开玩笑管范成明叫绝命酒徒。
范成明反驳无效,倒听了一肚子下毒的故事。有一下毒利器名曰——鸳鸯壶。
中间隔断,一面装美酒,一面装毒酒。
范成明觉得他现在就很需要一个鸳鸯壶,一面装酒一面装水。
段晓棠不知道范成明的心思跑了千八百里,催促道:“快点!”
宁岩看出段晓棠真的很急,不说二话,领着三人去敬酒。
头一站,就是韩腾所在的主桌。
韩腾哪能想到,年近七旬还能托一把后辈。
依次勉励众人,唯独说到段晓棠时,花白胡子后头的唇角不禁微挑,下次左厢军再开庆功宴,段晓棠就该拜将了。
不是从昭武副尉到昭武校尉再升将,而是一战跨两阶,直接拜将。
这是韩腾的期许,也是吴岭的意思。
如今吴岭对段晓棠唯有两点不满,路子常跑偏,字写得难看。
段晓棠死猪不怕开水烫,都没打算改。
四人一桌一桌敬过来,段晓棠只管当微笑的壁花,展示和善。
交际自有范成明等人接过去,她只惦念她的锅。
武俊江勾住范成明肩膀,“范二,你的酒真能喝呀?”
范成明回道:“蒙汗药多贵,给你喝可惜,不喝拉倒!”
许能魏学斌两个犯官,能安生到长安,全赖蒙汗药。三司的人面上鄙薄,还不是学他。
结果倒好,进了三司大牢,觉得蒙汗药上不得台面不给灌,人自杀,线索断了。
每到一桌都得寒暄两句,段晓棠回头瞟一眼灶台方向,孙师傅已经把锅刷好了。
这一桌格外漫长,段晓棠酒中白水下去一半,范成明连喝三杯,面色微红,“再喝我得醉了,抓着人去校场摔跤。”
范成明真喝醉是什么样,段晓棠不清楚,总觉得不会是去找人打架。
昭武副尉薛豪搂住范成明的肩膀,“唉,我也是,每次喝多同娘子动手,醒过来又后悔。”
段晓棠微微抬起眼皮,难得开口,“挺会挑人的。”
薛豪豪爽道:“你们成亲了就知道,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
段晓棠点头附和,“那是!要闹到外头,比如大将军面前,就不好了。”
薛豪一时没反应过来,段晓棠怎么忽然提起韩腾,顺势接道:“哪能在大将军跟前胡闹。”
庄旭拉起范成明袖子,“得去下一桌了。”对薛豪等人赔礼道:“待会再陪你们喝。”
转身背对薛豪,庄旭面色微微一沉。
范成明拜将,左厢军格局已定,归他统属。现在将校体系简单,能再安插些人,尤其段晓棠和范成明之间,好几个空档。
营中不少将官动心,想活动过来,薛豪就是其中之一。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段晓棠肯定同他合不来。得抽空给范成明提醒,千万不能让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