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旻:“谋反、毒杀朝廷命官。”
白隽身体斜倚,靠在凭几上,不轻不重道:“原来华阴那伙私兵是他家的。”
白旻:“不是华阴,吴七在同州韩城发现另一伙私兵,查出来是许国公私下豢养的。”
白湛原本只是安安静静听着,闻言立刻道:“怎么可能是同州!照段晓棠他们的行军路线,同州早就走过。”
照吴越看见私兵直接撞上去的态度,如果上次过同州发现,绝不会轻轻巧巧放过,等现在杀个回马枪。
白隽瞬间想通其中关窍,“终于明白,河间王给独苗苗配三千兵马是干什么的。”
原还觉得他是把儿子当眼珠子,小题大做,三千兵马团团保护。哪知道是拿儿子当刀,化作刺向长安高门最锋利的武器。
剿匪?剿私兵才对。
难为叔侄俩能忍这么多年,吴越年轻没忍住揭开盖子。索性为明年东征,将腹心之地的刺儿全拔了。
早些年白隽和皇帝关系尚佳的时候,立场也没这般坚决,因为他不姓吴。
白隽:“消息是什么时候的?”
白旻:“韩城私兵被剿灭是五日前,韩城相关人犯已押送进京,许国公刚刚下狱。”
白隽挑眉道:“没有吴七班师的消息?”
白旻摇头,“没有。”
白隽轻嗤一声,五日前的事儿,那五日后的现在,他又在哪儿,剿灭哪家私兵?
吴越一日不班师,满关中乱窜,长安高门的心呐,一日不安定。
白隽这时才注意谋反之后,那个看起来无足轻重的罪名,“许国公谋杀哪位官员?”
白旻:“右武卫检校游击将军,范成明。”
许国公人在长安,范成明在韩城,韩城当地的人手下的毒,但许国公的罪名背的不冤。
谁叫是你的人呢。
白湛惊讶道:“范成明死了?”
“没死,”白旻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韩城当地宴饮,愣是忍住口腹之欲,酒菜一口没动,只吃自带的干粮。”
白旻想换做自己,为了展示心有成算,万事皆在把握之中,谈笑畅饮无忌,绝不会当众做吃干粮这种露怯的事。
没想到范成明“小家子气”的行为,反救了他一条性命。
白湛:“恐怕是因为之前给人下过蒙汗药,怕被人用同样的手段针对。”
哪知道别人看不上蒙汗药,直接下致命的毒药。
范成明闪避的运气,白隽不得不佩服,问道:“审出来的?”
白旻:“下毒之人想借和范成明发生冲突毁灭证据,被刑部员外郎石任看出端倪,将酒菜拿去给死囚试毒,试出来的。”
谋反的罪名太大,没必要多安一个毒杀,所以范成明险些被人毒死,是实打实的。
别的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范成明在酒桌上死去活来。
“大郎二郎,刚刚收到消息,华阴县令许能、县尉魏学斌在狱中自杀。”白隽望着洞开的屋门,隐约见天色阴沉,风雨欲来。
在华阴没有自杀,来京的路上没有自杀,偏偏到长安自杀了!
刚刚下狱的许国公填的是韩城私兵的坑,华阴的坑谁来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