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锋看着张华:“怎么?二百还嫌少?就这还是连他梁国成的份子钱也带着呢。
意思意思得了,你又不缺这仨瓜俩枣的。
你都不看看你现在有多少身价了,还冲我这个拿死工资的要钱,你好意思张口?
我帮你算算账啊,你一共帮县里跑回来十一笔资金,最高的是三亿六千五百万,最低的是四百万。
给你的提成,我也不按最低的一个点算,也不按最高的三个点算,拉平,按两个点,总资金是......”
“停停停停,得,我不嫌你的钱少了好不,别帮我算账了。来,咱们喝酒。”
陈剑锋斜眼看着张华:“看把你能的,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这样?”
张华哎了一声:“我不是抠,是打小养成的,小的时候,我记得的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油条,那时候就在火车站南边,现在的老街。
我爸扛一天包,就买两根油条回来,我一根,我妈一根,最后是我妈吃半根,我爸吃半根,我自己吃一根。
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等我长大有钱了,一定要买回来好多油条,我们一家三口吃个够。”
陈剑锋看着张华,见他虽有些神伤,但再也没有浓浓的哀思了,心中暗暗为他点赞:他张华越发的成熟了。
梁国成说的对,要想让张华成长的迅速,必须让他直面他最不愿意直面的痛苦,哪是他最痛最恨的地方?双河,双河的李店和代冲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伤痛。
一年多来,虽然张华不愿意接触这两个地方的人,但从无刻意打压与为难他们,只是对他们不理不睬,对于这两个村的经济发展,张华却没有放弃不管,依然与其他村一样,该上项目上项目,该扶持,还是一分不少。
尤其代冲,到今年年底,将会是彻头彻脑的改天换地了。
张华在政治上成熟多少,陈剑锋和梁国成并不特别的关注,他们关注的是张华的心智。如今,张华也算是脱胎换骨了。
再也没有自卑与怯懦了,尽管有时还会略微的、或多或少的表现出来一些与世无争的态度,相信随着他肩头的担子加重,他会积极向前的。
却听张华说道:“领导,今天这两位什么来路?会不会又来了两个胡长风?”
陈剑锋端起酒杯与张华碰了一下,问张华:“怎么?你怕胡长风?”
张华正在往下咽酒,听了陈剑锋的话,一下呛着了,咳嗽了好几声,待平复下来才说道:“领导,你逗我呢?我怕他那样的草包?口是心非、贪功冒进、视党纪国法于无物的人,我会怕他?
我不怕他们搅乱双河,我怕他们搅和的竹林县一团混乱,再回到你跟梁县长来之前的那个样子,什么工作都开展不了,天天内耗。”
“放心吧,这两位应该不会,我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过往,两个人几乎没有多少工作经验,一路都是从事理论研究的,如今两人突然被委以重任,只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在保证竹林县的稳定。”
张华想了一下,看着陈剑锋问道:“领导,站位真的很重要吗?”
正在拿着酒瓶倒酒的陈剑锋,手一顿,一滴酒倒在了酒杯外面,落在桌面上,晶莹剔透,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表情有点凝重。
张华又问:“能有多重要?”
陈剑锋回答的很简单:“能决定生死!”
“领导,怎么样才能保证站位正确?”
陈剑锋一指头顶:“你问问老天。”
两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喝酒时,陈剑锋告诉张华,新来的罗玉昌书记是从市委政研室调过来的,而康学新县长则是市委组织部的一名副部长,之前在组织部政策法规科工作。
张华听闻后不禁乐道:“那以后我们可不能跟这两位领导谈政策了,就算他们只捂住半张嘴,我也肯定说不过他们呀!”
陈剑锋只是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