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部族都通知到了吗？”
一向冷静的戴悯居然神情急迫，双目通红，他满面担忧地抓着刚赶回纳巴海部的几个瘦弱的修士，追问道。
“能叫的出来名字的，都通知到了，有几个部族已经动身了，但是，但是……”回话的那人才赶回纳巴海部，累得直喘粗气，半是愤怒，半是担忧地跺了跺脚，“但是有两个部族却死活不肯过来，说什么人手少怕路上遇害什么的，还说粮食也不够吃，非要咱们给他们送粮食去！”
戴悯冷哼道：“不来便不来，他们自愿意送死，我能奈何？”
另一个负责传信的修士也汇报道：“不过厄勒春部昨天就收拾好东西了，刚刚一地震，他们就往咱们这边赶了，我过去的路上正好碰见他们来着！”
戴悯脸色微霁，点了点头：“是好事，总算还有聪明的！”
“其塔木部的莫拉艮族长也很果断，只不过……”
这次，说话的修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直站在戴悯身边的尼采，正犹豫着，却见戴悯刀子似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吓得一个激灵，忙继续讲道：“只不过他们其塔木部分部了，那些年老体衰的族人和一些不愿意离开的留在部族里，有不少是莫拉艮拒绝带的……他认为地震是神罚，带上那些人反而会害了他们……”
戴悯还没什么反应，尼采就在一旁气得不行：“哼！是怕拖累他们自己吧！真是恶心！这个部族的人，我们可不想要！”
戴悯闻言，偏了偏头，语带询问之意：“那不如都杀了？”
“啊！？”
尼采吓了一跳，顿时手忙脚乱地连连摆手，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这个毕竟人性经不起考验，人之常情嘛……不不不不人之常情，就是他们挺坏的，但罪不至死……应该……罪不至死吧？”
谁知最后这句问话却让戴悯不知理解成了什么，竟然诚恳地强调道：“可以都杀了，他们打不过我。”
尼采更急了：“不是！不至于！真不至于！我就是随口一说，口嗨！口嗨你懂吗？就是，就是吐槽！就是骂一句！真没那个意思！真没有！”
“好。”
戴悯似乎接受了尼采的解释，并没有再执着于灭人家整个部族，只扭头接着询问起了其他部族的境况：“各部族伤亡情况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几个大部族死的最多，尤其是其塔木部，死了好些人，哭声震天的。但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不少从地下冒出来的怪物……要是人少的部族，恐怕要危险了……”
另一人接话道：“不过我们通知完各部族时，都让他们就近汇合，要是抱成团的话，总会有修为高的，能护着些，应该会好一点！”
戴悯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句，说：“想的还算周到，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等下午大概就会有部族陆续过来了，到时候要安排人手保护，现在到处都人手不足，你们恐怕还要再顶上。”
众人皆齐声道：“为了纳巴海，不敢言苦！”
地震已经平息不少，但天空越来越浑浊，红色的雾气弥漫在天上，深一块、浅一块，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不过，也正是因为雾气变得浓淡不均，反而隐隐约约间，似乎有几丝阳光从变淡了的雾气处，穿过厚厚的云层，照了下来。
这大约是天柜山被困近千年以来，第一次被阳光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