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掌柜临走前对她说,“钟姑娘,这老吴虽然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但他有些时候做事还是挺不讲理的。要是后面他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冒犯到你了,你可以和我说,我会对他敲打一二。”
“要是钟姑娘你不和他合作,只怕他要搞鬼,虽然不至于闹得太难看,但对你们也不好,还不如签了这协议,对他还能有个约束,况且他是做酒馆生意的,和你们没有太大牵扯。”
钟如意点点头,前几天丁掌柜和她说过这话。
当时丁掌柜和吴老板喝酒时,吴老板曾经透露出要是钟记不合作他也有法子,只要找人每天跟着他们,到时候卤货方子总会被他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权衡利弊,钟如意还是选择了和吴老板合作,生意还是要做的,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第二天,吴老板早早的就派了他店里的一个老师傅过来跟她学习。
“钟姑娘,我是吴老板喊来的,在酒馆里灶房里上工的,人叫我张师傅,你喊我一声老张即可。”
张师傅笑呵呵的,这次来钟记学卤货的机会本来老板要叫另外一个师傅来的,结果那师傅临时有事来不了,就换成他来。
钟如意可不敢,这师傅一看年纪都要比她爹年纪大,还是要叫一声叔的。
“好的,张叔,你跟我来。”
张师傅来的时候刚好,钟如意他们刚把猪下水洗干净他就来了。
他跟在钟如意身后进了院子,“真是麻烦你了钟姑娘!”
“这没什么麻不麻烦的,”钟如意扭头笑着说,“现在咱们两家都是互帮互利的关系,哪来麻烦这一说法?”
钟如意带着他到了院子,院子里摆着好几盆已经清洗干净的猪下水,还有几盆已经下锅了。
张师傅看着这一院子摆着的猪下水,只觉得以后酒馆里灶房的工作量惊人,这、这有了卤货方子虽然是件好事。
但是这钱赚了也不是给他们的呀,他们的工钱还是和之前那样,但是要干的活可就多了。
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这些脏臭的猪下水打交道,张师傅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钟如意还奇怪,张师傅刚刚还好好的,这一下子怎么人就变得这么丧气了?
她有些迟疑,“...张师傅?你是早上没吃早饭吗?刚好我这里有刚做好的包子,你拿几个垫垫肚子吧?”
张师傅赶紧摆摆手,“不不不,钟姑娘,我是吃饱了来的,我不饿。”
他有些苦涩,“我只是想问问钟姑娘,你们这一天要洗多少猪下水才能出一锅啊?”
原来是好奇这个,钟如意还以为他是后悔了不想来学了。
钟如意说,“张叔,我们这一天就出三锅猪下水,一锅卤鸡和卤豆腐豆干,两桶猪下水能出一锅。”
两桶才出一锅?张师傅心里更苦涩了,要是老板不多请几个人的话,那这洗猪下水的活就能把他们几个老家伙累死。
钟如意没注意张师傅的表情,领着他进了灶房,二哥在院里的那个灶上看着火,钟母在灶房里面看着。
“张师傅,前面这几锅已经卤好了,你是看不到了。等下这几锅好了,我再教你,你可以先坐一会。”
张师傅摸摸鼻子说,“那我去院子和钟老板一起吧,还能说说话聊聊天。”
带着张师傅出去找二哥,二哥知道他是酒馆里的掌勺师傅,一下子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但看张师傅看着也不像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两人坐在小马扎上面聊天。
钟如意见他们两人挺有话说的,就回了灶房和钟母一起烧火。
灶膛大锅咕噜咕噜的,盖着锅盖都能听得见。
张师傅本来还和钟老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慢慢的卤煮的香味散出来一点,他鼻子抽了抽,只觉得这股香味一下子钻进心坎里去了。
钟老二没注意到张师傅回话的速度都变慢了,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伸手把锅盖掀开了。
一下烟和香味一起散开,烟大但是香味更大,张师傅站在一旁不停地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