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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坐上哥哥的小车车(1 / 2)

厕所人去楼空。

门外着急的男士望着施工标识扼腕叹息,门内宛若被百般蹂躏的三只鱼肉时而动弹。

除了眼镜蛇外,其他两人终于缓慢清醒过来,摘掉了麻袋扯掉了捆绳,但怎么也解不开绑成一团死结的鞋带。

最后在甜品店员工和一众客人奇怪的侧目下,面色僵硬的三人拎着鞋子,赶紧灰溜溜地光脚跑走了。

江迟等到朝朝从厕所里小跑着出来的时候,微微叹息了一声:“不是说就去一小会儿吗?”

某位冷面小杀手郑重其辞:“计划有变,时间延长。”

“……”江迟的目光扫过小团子身后脸色复杂的保镖,心里思绪流转,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这里不好停车,司机在那条路等我们。”

所以他们要走一段路到那路口上车。

裴屿深不需要走,一切安排都可以。

朝朝更是没有意见,她可巴不得多和哥哥们散步呢。

此时的小团子一手牵着江迟,一手牵着裴屿深,摇头晃脑地唱着胜利之歌:

“我要吃糖糖还有小蛋糕~我要更聪明更呀更聪明~~我也思考人生意义~才发现自己真了不起~忍不住呼啦啦啦啦啦高歌一曲~~”

高歌一曲后的朝朝属实把她渴坏了,她把江迟和裴屿深的手牵在一起,“哥哥你们俩先牵一牵,我先喝口水哦。”

江迟、裴屿深:“……”

在小团子埋头去拿包里的小水杯的时候,两人各自冷淡着脸,如触电般迅速分开了手。

“水水水……”

念叨叨的朝朝小手捧起水杯,就要往嘴里灌,觉着哪里不对的江迟余光一瞥,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等……”

哗啦——

水杯口怼着口罩,就差给她洗了个脸。

当清凉的水花浇在脸上的时候,朝朝还是十分茫然的。

怎么今天水水不往嘴里流了呢,她难道没有张开吗?

“是你忘记摘口罩了。”

忍俊不禁的江迟弯腰,帮迷茫不解的朝朝摘掉口罩,拿出一张纸巾擦干她那湿漉漉的小脸,边擦边叹息,“真是小笨蛋啊……”

裴屿深没忍住垂下头,没人看清他兀自压住的嘴角。

刚刚才恍然大悟的朝朝,乍闻江迟的感慨,登时睁圆了一双杏眼,为自己正名:“哥哥我才不是小笨蛋,我可聪明了呢!”

今天立志要当大聪明的朝朝,可是听不得一点“笨”字。

“嗯嗯你不笨,是我说错了。”忙着擦脸的江迟“走心”地附和着她,“来把头仰起来。”

怎么还流到脖子里去呢。

乖乖仰头的朝朝不满意哥哥敷衍的回答,她把目标转向了另一位哥哥,她那两只黑漆漆的小鼻孔正对着裴屿深:“屿深哥哥你说我笨吗?不笨对不对?”

小朋友惆怅的声音里,夹着一分怀才不遇的郁卒之气。

再次抬起脸的裴屿深面容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他说:“不算笨,会二十以内加减法。”

裴屿深说的是真话。

的确在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里很难得了。

得到肯定的朝朝立刻眉开眼笑,裴屿深望去,就连那两只小鼻孔也变成了小爱心的形状,她眯着眼睛赞同地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朝朝可厉害了!”

勉强将弄湿的碎发擦得半干,江迟起身将湿纸团丢进垃圾桶里,犹豫了会还是没给朝朝再戴上新口罩,看她老说这么多话也闷得慌。

反正马上就快上车了。

被江迟牵在手里的朝朝,主动拉住裴屿深悬在轮椅边的手掌,嘀嘀咕咕:“屿深哥哥不要忘记牵手手了……”

此时系统凭空变出一面镜子。

推轮椅的那位保镖,你要不要看看你脸上的姨夫笑是不是太明显了啊!

感受着掌心里稍稍拢住就好似能永远抓住的温软,裴屿深极轻地回道:“知道了……”

这道呢喃轻得没有任何人听见,却在他的胸腔里振耳欲聋。

刚解决了口渴,新问题来了。

朝朝走了几步路后就累了。

下午录节目基本上就在走,吃了甜点后教训了那群初中生后没有再坐过,更何况还来了一场高难度的武戏,现在小腿肚就隐隐发酸。

原本在两个哥哥中间直立行走的朝朝,一点点佝偻下身子,就像是达尔文进化论绘图上的返祖版,到最后直接停下了脚步,两手撑膝,“哥哥……走不动了……我、走不动了……”

还有差不多一百米的距离,拐个弯儿就到了。

江迟都已经伸出手臂,做好抱起小团子就走的准备——

双手撑膝的朝朝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期期艾艾地看着另一边安静的少年:

“屿深哥哥我可以坐你的小车车吗?”

江迟:“……呵。”

他那张开的双臂顺势抱在了胸前。

裴屿深浅色的唇瓣张了张,黑瞳惊愕地看着朝朝,半晌没说出话来,只余玉节般的手指松松拢拢。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朝朝亮闪闪的眼睛一点一点黯下去,她无比怅惘地叹息:“不可以吗?”

裴屿深:“……”

好耳熟的一句话。

深深呼吸后,少年紧攥的手松开。

半分钟后——

裴屿深向旁边移了移,给她挪出了点位置,如愿坐上轮椅的朝朝乐呵呵地抱着她的小包包,小手握拳向前一挥:“冲鸭!”

裴屿深:……怎么感觉她觊觎我的轮椅很久了。

少年抿了抿唇,靠着小团子那边的手臂不自在地往里收。

小小如火的一团紧挨着他坐在旁边,暖和的温度隔着质地棉软的布料传递过来,情绪高涨的朝朝不住地晃动着脑袋,柔顺的发丝时不时蹭着他的手臂,从心底涌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痒意。

自出事后,除了父母,裴屿深再未与人如此亲密接触过。

以往有人只是稍碰到了他一点,无法抑制的作呕感就会一路涌上喉间。

医生说,是创伤应激后对人从生理上的排斥,药物无法根治。

“勇敢向前进~前进有奖品~我要跑第一噜啦啦……”小朋友轻快的歌声从耳侧飘来,裴屿深长睫微垂,目光虚虚地落在某处。

相比一旁活泼开朗的小团子,少年沉闷得像一根木桩。

每当朝朝的小腿不经意触碰到裴屿深的腿部时,他紧张的神经瞬间绷直,骨节泛白的手指难以遏制地轻轻震颤。

他默默闭紧牙关。

少年心里一遍遍默念,再有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就到了,没关系。

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在和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眼光偶然一瞥,本来是想感叹那个白衬衫小男生就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就是年纪有点小……

“诶等等,刚才那个小孩……好像朝朝啊?”她突然回忆起小帅哥胳肢窝下还有一颗小脑袋。

“什么??朝朝?!”

看手机的女生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立刻回头一看,光光是瞧那只圆润可爱的后脑勺,她就激动地原地升天:“啊啊啊是朝朝是我的亲亲崽崽啊啊啊!好想摸一摸啊!”

“快去快去我靠那旁边的大帅哥不会是江迟吧?”

闺蜜俩人面面相觑,想追上去要个合影的时候发现,一行人早就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