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杰倒是沉着冷静,他先是安抚了部下,随即装作一副谄媚的样子,对探马队长笑道:“呵呵,这位将军,我们是吉德城的守军,奉总督之命在此把守鹰嘴沟。”
探马队长斥道:“胡说!吉德城已被叛军围困多时!总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派你们过来守鹰嘴沟!?”
桑杰强装镇定,反问道:“将军说笑了吧?叛军之前已经被我们吉德守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哪里还有胆量围困吉德?”
探马队长指着身上的盔甲冷声道:“哼!本将这身装束你该认得吧?我们乃是萨尔曼大将军帐下侦骑!本是奉命赶往吉德增援的!倘若吉德没有被围,我们又怎会到此!?”
桑杰故作惊讶道:“啊!?原来是萨尔曼大将军麾下的精锐啊!失敬失敬!将军的话我们自然是深信不疑,可是···我们出城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实在不知道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
探马队长根本就不信桑杰的说辞,立即逼问道:“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快说!你们究竟为什么在这里!?”
桑杰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啊呀将军!您误会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探马队长手指东方,怒斥道:“哼!还在这狡辩!就算你们不知吉德被围,那东面的厮杀声这么激烈,你们总该听得见吧!既是吉德守军,为何不前去探明情况!?”
桑杰忙解释道:“将军!东面的动静我们早听见啦!可我们势单力孤,不敢前去啊!”
听到这,探马队长已经不耐烦了:“废话少说!赶快给本将让开道路,否则休怪本将的铁蹄无情!”
“是是是!将军息怒,属下这就把人撤了。”桑杰一边点头哈腰地应着,一边冲身边的弟兄们使着眼色。
见此情形,桑杰的部下心领神会,毕恭毕敬地退至两旁,为探马让出了去路。
探马队长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随即带着部下趾高气昂地进入了鹰嘴沟。
可当部队走到鹰嘴沟中最狭窄的一处时,他却脸色骤变。只见原本毕恭毕敬的守军突然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且个个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探马队长大惊失色,立即盯着桑杰问道:“混账东西!你究竟要干什么!?”
桑杰冷眼盯着探马队长,杀气腾腾地说道:“我要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探马队长大吼道:“你敢造反!?就不怕大将军将你们碎尸万段吗!?”
桑杰一边在护腕擦拭着寒光四溢的弯刀,一边冷笑道:“哼!想告诉大将军?那你也得有命出去才行!”
“你······”
探马队长既惊又怒,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桑杰高举弯刀,大声命令道:“把他们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两百死士立即狂呼着杀向敌军,两军随即战成一团。
乱战之中,探马队长虽然挥刀乱砍,吼叫连连,但面色却十分惨白。
因为他知道,倘若刚刚没有进入鹰嘴沟,他们尚有一战之力。可现在身处鹰嘴沟最狭窄的地段,骑兵根本无法发挥优势,只能任人宰割。
果不其然,混战仅仅片刻,孔雀军的探马就被击杀殆尽,探马队长也被杀红眼的桑杰一刀劈成了两半,而桑杰的部下才仅仅损失十人。
不过全歼敌军后,桑杰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下一战才是真正的血战。在清理完敌军的尸体后,他便登上高处,面色凝重地向西望去。
而另一边的普万多苦战良久,却迟迟等不来援军,此刻已经愈发的感到心虚。
身边的几名副将也和他一样,在混战中渐渐乱了方寸。
只见一名副将挥舞着弯刀吼道:“大将军!援军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啊!?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另一名副将则说道:“大将军!我看援军不会来了!咱们还是快撤吧!”
普万多闻言,愈发感觉不妙,可却依旧迟疑着没有撤退。
见此情形,又一名副将说道:“大将军!北面的山坡马上就要被叛贼堵死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普万多心头一颤,急忙向北望去。细看之下,他顿时心凉了半截,因
为义军一阵冲杀之后,已经从南面穿插到了北面,并逐渐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传我将令!全军立即······”如此情形,普万多就是想不撤也不行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北面的山坡就被义军完全封堵,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死战和突围。
眼见形势危急,一名副将急忙杀到普万多身旁,大声建议道:“大将军!现在全军撤退已经不可能了!就让属下几人护送您突出重围吧!”
另一名副将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将军!只要您活着!咱们就有重整旗鼓的机会!赶快突围吧!”
普万多犹豫片刻后,满怀不甘地说道:“哎!突围!”
说罢,他便在几名副将和一众亲兵的护卫下向西杀去。
然而才走了没几步,他们就撞上了迎面杀来的帕万。
“哈哈!你小子想跑!?没那么容易!”帕万兴奋不已,当即高举弯刀命令道:“弟兄们!别让普万多跑了!给我冲上去!宰了他!”
“啊!?”普万多大吃一惊,立即调转马头,慌不择路地向东逃去。
而帕万则是紧跟其后,穷追不舍。
在乱军丛中一阵逃窜后,普万多依旧没能甩开帕万。
“属下在此断后!大将军!您快走!”关键时刻,普万多的一名副将挺身而出,主动留下断后。
然而普万多却没有一句感激的话,头也不回地向东继续逃窜。
几个回合之后,那名副将被帕万和一众义军合力斩杀,可普万多这时也已经走远。
“哎!”看着普万多逐渐淹没在人群中的身影,帕万气得捶胸顿足,只得将怒火发泄在了四周的敌军身上。
而普万多在混战人群的夹缝中奔逃许久后,总算在众人的护卫下侥幸突出了突围。但此时的他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有任何停留,只顾快马加鞭疯狂逃窜,直到将战阵远远甩在身后,他才稍觉心安,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可他才高兴了一会,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凝固了,因为在他前方不远处正有一支部队严阵以待,而这支部队正是李怜云统率的义军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