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令见状,大吃一惊,忙跪地叩首道:“大王明察!微臣发誓!微臣绝无监守自盗之事!如若不然,微臣定当死无葬身之地!”
“哼哼!谅你也不敢!”李怜云冷哼一声,抬手道:“行了,本王现在还是非常信任你的,你不必太过惊慌,起来吧。”
“谢大王。”太仓令急忙道谢一声。可待到起身之时,却发觉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看着太仓令战战兢兢的样子,李怜云也没有继续怀疑,他稍加思索后,认真叮嘱道:“关于锻造坊出货不力之事,本王会想办法解决。不过,往后仓储、调度及贩运之事,你还需多多倾注心力,不得有半点丢松。切莫辜负了本王对你的信任!”
最后一句,李怜云刻意加重了语气。太仓令听罢,立马会意,忙拱手应道:“多谢大王天恩!请大王放心!微臣一定不负重托!”
“嗯。”李怜云点了点头,随即带着素心快步离去。
而太仓令则是带着一众库丁,诚惶诚恐地跪地叩首道:“微臣恭送大王!”
出了国库,李怜云并未返回寝宫,而是径直走向王宫南门。
素心见状,急忙拽住李怜云的胳膊,指着寝宫的方向笑道:“主人,你走反了,寝宫在那边。”
李怜云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反问道:“谁说我要回寝宫了?”
素心疑惑道:“主人,天色已晚,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回去歇着了吗?”
李怜云笑道:“我现在精力好得很,哪能睡得着?”
素心不解道:“那主人想去哪?”
李怜云笑道:“去逛逛柳城夜市!”
“柳城夜市?”素心疑惑一声,面露难色道:“那也不能就这么去啊!你可还穿着冕服呢!”
李怜云打量了一下身上的冕服,笑道:“呵呵,还是姐姐心细啊,其实我正要跟你说呢,你赶紧去备两件便装,咱俩找个偏殿乔装打扮一下再出城。”
“奴婢遵命,请主人稍等奴婢一会。”素心本有些为难,却见李怜云兴致颇高,于是便应承了下来。
不多时,二人就已换好便装,乔装出了宫门。
与当年的飞云城一样,李怜云治下的柳城也没有施行宵禁政策,夜市会一直持续到戌时四刻。
看着热闹的街头,素心感慨万千,她上一次和李怜云一起逛街的时候,李怜云还是个小屁孩,当时的她就像是个贴心大姐姐一般,提溜着李怜云的小手,游玩于平刚城的街头。可如今再次一同逛街,二人却已成夫妻,而且李怜云还成为了一方雄主,她亦跟着沾光成为了王后,这是素心之前怎么也没想到,也万万不敢想的事情。
李怜云似乎看出了素心的心事,不过他并未戳破,而是十分霸道地牵住素心的玉手,拉着她快步朝着南城走去。
感受着李怜云手掌的温热,又看着李怜云伟岸的背影,素心跟吃了蜜糖一般,喜不自胜。此刻,她似乎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有李怜云。不管李怜云朝哪里去,她都喜滋滋地跟在身后,十分乖巧。
很快,两人便已来到南城,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素心不禁问道:“主人,你为什么带奴婢来南城啊?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李怜云微微一笑,说道:“去南城纸店。”
“南城纸店!?”素心不禁有些咂舌,忙问道:“去那干什么!?”
李怜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素心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大胆猜测道:“主人!你该不是想去那找老头的把柄吧?”
李怜云捏了捏素心的小脸,笑着赞道:“哈哈,姐姐真是心有灵犀,一猜即中啊!”
素心涨红了小脸,娇羞问道:“主人,偌大的国库都查不出来半点蛛丝马迹,一个小小的纸店又能查出什么呢?”
李怜云笑道:“呵呵,姐姐,你没听过吗?越是不经意的地方就越是容易出现破绽,纸店虽小,但里面的名堂却不一定小哦。”
素心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忙追问道:“主人何出此言?”
李怜云解释道:“我也是听了刚才那库丁的话,才觉出有些不大对劲的。你想啊,这锻造坊造纸是昼夜不停,可市面上却又一直缺货,于情于理这都不正常。所以,我觉得这当中定有猫腻。”
素心皱眉道:“主人,奴婢以为,供不应求也可能纸张太畅销所至,不见得就一定会有猫腻吧?”
李怜云思索片刻后,点头道:“姐姐言之有理,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可正因如此,我才会带你来这暗访呀。究竟有没有猫腻,你我查完不就知道了吗?”
素心若有所思地点头应道:“主人,奴婢明白了,待会奴婢一定配合你。”
“呵呵,姐姐出马,这事一定能成!”李怜云笑着应了一声,随后便拉着素心的小手朝南城纸店快步疾行。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南城纸店外的大街上,李怜云抬眼一瞧,发现国库送纸的车队也正巧赶到。此刻,店内的伙计正在成箱成箱地卸着货,而纸店门口则被抢购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个个是望眼欲穿,等待着新纸上架。
见此情形,素心不禁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此刻已是深夜,可百姓们购纸的热情却丝毫未减,这纸张果然是硬通货呀!”说罢,她便欲上前找店里的伙计询问一番。
李怜云见状,急忙拉住素心说道:“姐姐!现在万不可前去!”
素心不解道:“主人,你不是来查把柄的吗?不去询问一番又怎么能查得到?”
李怜云笑道:“姐姐,此番前来实为暗访,冒然前去必会打草惊蛇,你我还是先在这里暗中观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