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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爱即亏欠1(1 / 2)

云野进了内院,直接道:“那些人撤得快,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暂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不过,今日下午温府有不少侍卫调动离府,时辰和那批人对得上。”

“那黑衣人戴着面具手套,分明就是那温祭!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追出来。大人,如今他恐怕已经知道是我们劫走的人。”

空相臣照常换了一身白衣,灯火之下白衣褶皱分明,墨发半束,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云野继续道:“属下不明白,要是那些人真是温祭的人,为什么他们突然放弃了动手?还把后来追赶来的人给杀了,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那些人恐怕藏着什么秘密。大人可有什么猜测?”

空相臣道:“派人看紧温府,无论动静如何都要回禀于我。”

“另外,派人去查温祭,他从前在何处,又叫什么名字。”

云野:“是。”

空相臣垂眸又道:“再查一查,他与慕氏少主到底有什么关系。”

“大人是怀疑温祭认识慕小少主?”云野有些意外,却又突然明白了什么:“要真是这样,温祭那厮就是早有准备,设计娶亲慕小少主。要不是大人察觉,恐怕那温祭就得逞了。”

“话说,大人是如何知道温府娶亲的新娘就是慕小少主的?”

空相臣冷眼看了过去。

云野自知多嘴,眼下却还要更加多嘴:“唐氏商行那边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暂时没传回什么消息。不过慕小少主情况……”

这话还未说完,空相臣便起了身,抬手灭了桌上的烛火。

“不惜代价,一定要查清温府和温祭。”他转身去了屏风后,声音清冷,“其余的,不必回禀。”

云野心下一沉,没想到大人的反应这般大,立马应了话出了门。

今日都动用禁军干了抢亲这事,帝师府门口双方真刀真枪干仗,现在还装着不关心那位的事,骗谁呢!

空相臣坐在床上许久,白日里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眼前。今日之事只是个幌子,温祭或许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图谋。他和长曦……不,是南弋之间的关系可能远超他如今的猜想。

一个人身上浓重且偏执的爱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旁人只是看着,便能窥见一二。温祭便是这样的人,他几近疯狂的爱意如何也遮掩不住。

所以,温府今日娶的又哪是什么方家小姐,而是……温祭暗中用尽了手段也要娶的人。

甚至,温祭给南弋下了药,神智昏迷,武功全失。

在南弋的过去里,若是有温祭的存在,那一切便可说得通了。

而温祭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君烨带走了南弋,下令把后来追赶来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明那些人会对南弋造成威胁。

温祭没得选。

空相臣起身站在屏风处,衣袍染上莹白的月华,他静静看着窗外的竹影,心底渐渐生出凉意。

那些人……只会是赤月宗的人。

温家,温祭,不会成为他局中掌控不了的棋子。若是不能,便只能……

玄白戒指在月光之下被笼罩着一层莹白色的光芒,可就是这枚戒指,这么多年似乎要融进他的骨血,和他融为一体,再也无法摘下。

四下寂静,竹影幢幢。

衣架上挂着绯红官袍,这般颜色像她曾穿过的热烈如火的骑装,更像极了她今日一身新娘红装。

对于两种相似的红,他心知肚明,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承认。

他又该承认什么。

是该承认今日动用禁军太过冲动,承认他真的动了杀死温祭的念头,还是承认他想把她带回帝师府藏起来,或是承认……

夜色凉浸,月华如霜。

今夜,此处无人安眠。

章久带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卫迁、娄谙两人在。

“商行周围都已经安排了人手把守,一只鸟都不会放进来。来一个,杀一个。”章久整个人还没有褪下杀气。

卫迁皱着眉头:“今夜恐怕不安稳,须得严加提防。少主此番失踪,暗中之人手段难以预料,从今日起不可松懈半分。”

“从前皆是少主谋划护着我们,如今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护少主安然无恙。那些背后黑手一个也不能放过。”娄谙发誓道。

章久看向不远处的沈景遥,沉着脸色走了过去:“帝师府门前你问的那句话,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你怀疑,温辞没死?”

沈景遥瞥了一眼对面的燕无归和清逸,目光暗了暗:“当初是你取了温辞的手指,将他的尸体埋在了崖底,按理说,你应该确定他死了才是。”

章久握紧了手,“你在怀疑我?”

“这倒不是。”沈景遥正色道:“我只是怀疑,他是假死。借助药物达到假死之状,未必不能办到。起初,我并未怀疑温府与温辞有什么关系,可有些事巧合得不止一件。”

“温府家主温祭其人从前在昌宁鲜有人知,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短短一年就当了家主。而在此一年前,正是温辞死了的时间。换句话说,温辞死了没多久,温祭就出现了。我打听过了,在此之前,昌

宁城温家根本没有温祭这号人。”

“温家家主温祭几乎从未以真面目示于人前,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戴着手套。习武之人无论用什么兵器,戴着手套皆会阻碍出招,降低反应速度。而温祭无论是射箭还是用剑,都用的左手。章统领当年取的,可是温辞的右手食指。少了这根手指,右手架不了箭也使不了剑。温祭便是如此的巧合。”

“再者……我今日与他对战试探,各位统领难道没有察觉出什么么?”

章久后知后觉,同娄谙卫迁对视,眼底满是诧异。

“他的招数……有慕氏剑法的影子。”沈景遥道。

甚至,也有南弋的影子。温辞的剑法,从一开始便是跟着南弋学的。他们几人也同南弋学过剑法,对于似曾相识的影子便再敏感不过。

“这些,我都已经告诉了箫瑜统领。”沈景遥看着内院,里面仍旧没有什么动静。

他打算去看看。

“不过,箫统领好像已经猜到了。”

清逸恶狠狠道:“要温祭真是他,当初就应该彻底弄死他!阴魂不散,他简直是疯子!疯子!”

沈景遥冷冷开口,“所以他必须得死,彻底没有下一次活的机会。”

他看向燕无归,“否则,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甚至有些刺鼻。

医师紧紧盯着银针之下的穴位,额头冷汗细细地冒着,不敢乱动一分。银针之下的皮肤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来,里面夹杂着一层黑,血水顺着胳膊往下流着,染红了床褥。

而除了胳膊上被扎满银针,此时静静躺着的南弋额头处也扎满了针。

箫瑜不敢上前,同阿落一直站在室内角落,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南弋一直昏迷不醒,像是入了梦魇。

“……到底如何?”

君烨的视线一直看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人,眼下泛着微红,手掌死死收紧背在身后。

他看见她痛苦抵触的样子,挣扎着不愿醒过来,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医师垂首,跪在地上:“属下无能……唤不醒少主。”

君烨眼底一片猩红,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救醒她!”

“属下只能倾尽全力,可少主……少主像是不愿意醒过来。”

“什么叫不愿意醒?”君烨压低声音质问着他,目光却放在南弋的脸上。

“属下替少主诊脉之时发现,少主身体不久前曾受创伤亏空,五脏六腑皆受损,可如今少主体内有一股强烈的清热之气,极为温养经脉神思,定是服用了罕见良药。属下替少主施针,是想助此清热之气融于体内,然而少主却有意识抵触,甚至不愿意醒过来,犹如将自己困在须弥幻境之中,重重相叠,实在危险。”

那医师看着君烨,声音颤抖:“若是少主一直不愿意醒来,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