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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我不信神佛,我只信你(1 / 2)

有一老僧正站在墙角下扫地,身后却是一株开得极好的茶梅,鲜红如火,在这佛门之地倒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法师。”南弋行着佛家的礼。

那老和尚穿着旧年的袈裟,没有放下手里的扫帚,专心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南弋又唤了一声。

“施主,可有何事?”那老僧开口道。

“在下,想求贵寺的姻缘结。”

方才她问了前殿的和尚,和尚只说俗家的姻缘只有本寺的主持才能看的准,主持是谁……和尚说搁墙角边扫地的老和尚就是。

主持不曾停下来,“佛前姻缘结千万,因果轮回事事休,施主想来佛门求姻缘,可真是想好了么?”

南弋同君烨站在一起,“是,我们想缔结姻缘。”

“两位施主,请随贫僧来。”

主持将两人带至一处偏小的佛殿内,里面只供奉着一座泥塑佛像,许是今年才重绘了佛身,颜色鲜艳。

佛像前的铜炉香鼎里有着许多的香灰,几只尚未燃烧完全的香幽幽冒出一缕白烟,味道甚是好闻。

佛前的香总和别处的香不一样。

“二位,请问佛。”

“问佛?何意?”

住持坐在一张铺着佛经的木桌前,拿出一则佛签,微微垂首。

“佛前问姻缘,姻缘如何,一问便知。”

君烨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佛门还有这般说法。即便还有他想,在这佛门之地也不好有什么异议。

毕竟问佛之事,心诚则灵。

“敢问主持,这佛签中……可有无签?”南弋兀地出声。

君烨察觉出异常,不禁侧身看去。

那主持微微一笑,将佛签推至两人面前,“施主所有不知,佛门佛签看不尽、算不尽、解不尽天下事,故而佛签之中自然有无签。”

南弋脸色微冷,“法师,我们二人只是想求个姻缘结而已,可否不问佛?”

“施主既不想问佛,何故来此呢?”

君烨拉着南弋的手,“怎么了?你担心什么?”

南弋眉眼微垂,看着那些佛签。

“敢问法师,姻缘之事由何得算?由谁做主?”

那住持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

“施主问佛,心诚则灵。”

南弋无谓一笑,从签桶中抽了一支,却反手握在手心。随即,君烨也抽了一支。

南弋瞧着那签桶,眸色一暗。

今日不论是否是无签,这姻缘结她是要定了。

从主持说出问佛开始,君烨便察觉到南弋神色有些异样,她提及的无签……他并未听说过。

南弋为何在此时单单提出来?

老和尚拿过两支佛签,微微叹了一声,抬眸看向南弋。

“女施主抽中的,是佛门中难得的无签。”

南弋似乎并不意外,眼底多了一丝凝重。

“在下在此处抽的佛签,次次都是无签。无签便是无签,之前也有僧人替在下解过,听了许多不知道的事。烦请法师看看,这姻缘如何?”

君烨本想问何为无签,可南弋似乎并不想重提这件事。

他侧目看着一身红衣的南弋,不觉握紧了她的手。

今日初八,但愿是个好兆头。

住持将两支签重新放了回去,行了佛礼。

“贫僧不知,此签无解。”

“敢问法师,我们不是众生么?为何不知?为何无解?”南弋问。

“女施主,无签何解?无解,无解。”

南弋追问,“那姻缘结呢?我们只求姻缘而已。”

主持起身,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姻缘亦无解。”

君烨意外,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问了神佛后,竟然是无解。

以前在诡启之地的时候,他便不信神佛。若是真有神真有佛,如何救不了渡不得他一分半分。所以这么多年,他信的只有自己。

可有时候,他倒也希望真有所谓的神佛存在,渡一渡这世间遭受苦难的人。

只是这些众生里,似乎没有他。

老和尚走了出去,南弋抬头看着佛像,看着佛相慈悲,怜悯众生。

“问佛,倒不如问自己。”她道。

墙角的梅花开得极好,鲜红欲滴,老和尚扫着剩下的落叶,似乎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南弋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是拿不到姻缘结了。

“没有想问的吗?”她看向君烨,倒是有些毫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之前我来过这儿,也卜过签,可抽出来的却是佛签中几乎无人抽中的无签。你想知道什么是无签对么?”

君烨眸色沉沉看着她,一身的红衣似与她融为一体。

“是什么?”

“那和尚同我说,无签,无众生之象,无尘世之缘。”

君烨身体一颤,微微有些耳鸣。

无尘世之缘……所以这才是解不出姻缘的原因么?

无缘,亦无解。

可他这种人,生来偏执,想得到自己想要的,谈什么有缘无缘。这缘,偏是他自己亲手种。

忽地,南弋的眼睛被一双大手罩住,身后人缓缓将她拢进怀里。

“南弋,我不信神佛,我只信你。”

南弋轻笑,转身抱着他,今日的衣服上没有沉香味。

“那你得亲手编个姻缘结回去交差了。”她轻声道。

君烨回应着她,想将她融在身体里,“对我来说,你就是此间的人,张扬明媚,会笑会闹,会同我置气,耍性子捉弄我,更会让我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爱上你,是我的必然,我舍不掉你。”

“所以,有些事忘不掉便忘不掉吧,我会爱你的全部,你爱我一人,这便够了。往后岁岁绵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如此,便是姻缘天定。”

南弋往怀里钻了钻,“你说的……怪好听的。”

君烨沉声低笑着,在怀中人的发间落了一吻。

“在这般时候,你都有些煞风景。”

“你也想听我说你的那些话?”南弋抬头。

“想。”君烨捏了捏她的下巴。

“啧,我还……真不会。”

“无妨,日后我教你。”

“教不会怎么办?”

“……身体力行地教你。”

临走之前,南弋朝着那扫地的住持行了个礼,就当是拜别。

“二位留步。”

老和尚笑着道:“二位今日虽算不出姻缘,但贫僧此处还有另一段尘缘要告知。”

君烨同南弋对视一眼,“法师但说无妨。”

南弋总觉得这浮虚寺的和尚,每一个都有些奇怪。

“多年之前,贫僧刚从别处寺庙至此修行。某一春日,有人叩响了寺庙柴门。贫僧闻声开门,却见一少年负伤,满身鲜血,怀中……护着一个女童。”

那住持的目光看向君烨,似乎已经说出了什么。

“若是贫僧未错认,男施主便是当年的那位少年。”

君烨和南弋都有些意外。

关于住持说的话,她之前听君烨说起过,他胸口锁骨处的那道疤痕,便是为了护住那女童留下的。

她原以为君烨从江道渊那里逃出来,即便走得再远,也应该是附近的一些寺庙才是。只是没想到,君烨去的寺庙竟然是清元镇郊外的浮虚寺。

若不是为了救这个女童,君烨当时或许就不会被江道渊重新抓回去,他若是逃走了,便不再有之后的种种,亦不会有后来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