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瑜守在帐外,章久和其他羽麟卫并没有进入驻地,只是在不远处等着。眼下这容家驻地已经是里里外外都有御林军看守,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这儿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容浔看着南弋,眸色有些阴沉。
明明是她要和他划清界限,如今却冒着风险来见他。
“我想知道,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南弋沉声道,“御林军被杀之事非同小可,你要怎么去证容家清白?”
容浔冷笑,“呵,清白?赤胆忠心容家军,到了盛京倒是要自证清白,还真是讽刺。如今,容家还有的选么?”
“先前的确是温辞传播容家反叛流言不假,可如今御林军被杀陷害容家,直接说明盯着容家的另有其人。而且此人能在容家驻地假扮容家军,趁机杀害御林军,其背后势力绝对不小。”
南弋看了看帐帘外的方向,神色复杂,“背后之人,不一定是君且。但是君且会不会借此发难,谁都不知道。”
“方才御林军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我会来,并未拦我进入驻地。若不是有君且授意,御林军如何能有胆子这般做?”
容浔嗤笑,“他就这么自信能困死容家?”
容家已经打碎了膝盖低头让步,还要如何做?还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他们才能满意?
“你冷静一点,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太迟了!”容浔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怒道:“昨夜君且已经派人将我父亲母亲押进了宫,此举又是故技重施!你以为我来城外无人阻拦是为什么?也是君且的授意!”
“他处处做了死局,若是容家不反抗便是任人宰割,若是容家反抗……便是谋反谋逆,死无葬身之地!”
武定侯夫妇又一次被押入进宫的确是南弋始料未及的,所真是如此……那君且或许是铁了心要再一次动容家。
而这一次,恐怕真是要下死手。
不过章久一直派人盯着容家驿站,怎么没有上报此事?
南弋看着容浔,“此番容家风波,我猜测是君睿所为。君烨发现他在城外私养军士,所图不轨。容家……或许是他的挡箭牌,替死鬼。”
容浔一顿,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重重撞了下。
君睿?
先前有人传播容家叛变,他派人去查,便是发现有宁王府参与其中的痕迹,只是他一直没有查到证据,到底也只是猜测。
若这两次容家风波都是君睿所为……
容浔忽地脸色一变,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或许在容家还未到盛京之前,君睿便已经开始布局。他既是想做局困死容家,更是想借容家的命作为垫脚石,掩人耳目。
其实真正想要叛变谋逆的人……是他!
可君睿和君且有何不同?都是一样的卑劣!一样都想要容家的命。
“都一样,都一样……”容浔低低笑着,满是讽刺,“现在是与不是,还有区别么?”
“他们根本没有想过给容家生路。”他冷冷抬眸看着南弋,眸色如渊,深不见底。
“在北疆的战场上,若是没了生路……所有的将士只会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以血肉杀出去。”
南弋心里一惊,“容浔,你想干什么?”
他难不成是想起兵?!
更荒谬些去猜,他难道是想趁着君睿反叛,一同起兵攻城?!
那样的话,无异于生生断了容家和北疆所有的退路!
“我想干什么?”
他咬着牙,指着帐外容家军士一字一句道:“我想保住我父亲母亲,保住容家,更想保住他们!容家倾覆,他们怎么能平安走出盛京?怎么能顺利回到北疆?”
容浔眼角染上暗红,杀意汹涌。
“上位者不仁,为臣者为何要忠?”
南弋只觉得他的确被逼疯了,帐外有一众御林军看守,他竟然能说出这般谋逆的话!
“容浔!你要想清楚后果。你如果真起兵,不仅是用你的命去赌不可知的结果,更是赌上了武定侯夫妇的命,也赌上了整个容家!”
容浔握紧掌心,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赌?我自然是赌。”
“那宫里,也有我下赌的资本。”
“他们动我可以……但是想要动我的家人,我容浔将与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