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瞧着沈景遥那满是肌肉的胳膊,把目光看向了阿落,眼神中含着深意。
只见唰一下,阿落的脸顿时红了一片,“放……放他的血。”
南弋啧了一声,“既然你说放,那就放。”
“这些丹药,你这几日按照我写的方法服用。”
燕无归看着南弋递过来的一盒丹药,心上仿佛重了一分。可他除了答应她之外,又能说些什么?
“好。”
南弋担心地看着他,“试药不是儿戏,可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
不过是寥寥几句关心,燕无归只觉自己之前做的种种伪装的镇定统统崩塌,绵绵不休的酸涩流入四肢百骸,如同一座牢笼困住了他。
明明就在眼前,他却不能更近一步,触碰不得分毫。
他还需要忍到什么时候……
“我信你。”
南弋眉头未舒,看着阿落几人,也看着阳光照得院子格外亮堂。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人体试验的风险她可以控制到最小,可是这些风险终究落不到她头上,反而需要阿落燕无归他们来承受。
可若是她不亲自炼制解药,反而向君烨低头,等着君烨给她无殇花的解药,这一切似乎得来十分容易。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却是需要她去赌君烨对她的爱。
可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用朋友的性命去赌看不到抓不着的情爱。
那才是最大的冒险。
阿落几人正要离开,却见章久被府上的侍卫带进了院子。
“少主,容家城外驻地出事了。”章久连忙道。
“容家出事?”南弋心下一冷。
她想起今日一早天未亮,君烨便已经出了府,难道是他已经收到了什么消息?
“羽麟卫打探得知,昨夜容家驻地看守的御林军死伤二十余人,传闻皆为容家军士所为。如今城内已派出大批御林军赶往城外容家驻地,想必此消息昨夜便已经传到了宫中。”章久禀报道。
“容家驿站可有什么动静?容浔人在哪里?”
“眼下驿站外有更多御林军看守,不得进出,至于容爵爷……”
“他怎么了?说。”南弋顿时预感不妙。
“容爵爷带人去了城外驻地,如今被御林军严守看押。”
事到如今,就算是瞎子也能看明白这盛京之中有人在暗中加害容家。先前君且有意围剿容家,温辞故意传播容家反叛流言,可她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人暗中下手。
容家风波之事暂息没有几日,君且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出尔反尔,弄巧成拙反而让北疆军士心生反意。
温辞已经被她废了武功,根本没有机会去做这样的事。
那到底会是谁?
“箫瑜,备马!我要立刻出城。”
“少主,盛京城各处城门已封,除御林军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另外,今日寅时,张家上百人口皆被斩首,那贵妃张氏也在其中。”章久道。
“张家?”
南弋越发觉得这盛京形势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张家原定斩首的时间不是明日么?难道君且因为昨晚张若兰谋害提前改了时间?
容家被陷害,张家被斩首……
忽然间,南弋想起在迟月湖边,君烨曾对她说了那些话。
“你今晚看我杀了那么多人,却一句也没问。或许又是认为,我手段残忍,生性弑杀。”
“今晚那些人,是君睿私自聚养的叛军,如今驻扎在城外,伺机谋逆。你说,他们该杀不该杀?”
一瞬间,南弋似乎猜到了什么。
君睿私养叛军,只等时机开始报复。而容家……便是他最好的挡箭牌。
先是接容家风波遮掩城外私养的叛军,如今又陷害容家杀害御林军转移视线,甚至想挑拨君且猜忌容家,逼得容家做出反叛之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等于把容家送上了死路,万劫不复。
南弋心情沉到了谷底,一刻也不敢耽误。
“你们二人立刻回客栈抽调二十羽麟卫,随我出城!”
“少主,城门已经封了……”章久又一次道。
南弋握着掌心,身上的杀意骤起,“本少主要想出城,何人敢挡。”
燕无归看着南弋离开的背影,默默收紧了掌心,心里像是堵了一块东西,止不住地担心。
他不想让她为别人去冒险。
然而不久,后院的影卫找到阿落三人。
“夜钊大人有令,即刻清点影卫,不得抗令。”
阿落几人对视,立刻俯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