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看着手里的东西呆呆地看了很久,她不知道南弋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手串。
上面的图案她不会认错,这是闻人家的东西。
甚至她的后背上,也被纹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难道……难道南弋知道这手串和自己有关?这才把手串送给自己?
阿落想起她过去幼年的事,只觉得像上一世一样遥远。闻人家族如今的后人大概也散落四方,再也恢复不了当年的盛况了吧。
当年闻人家族遭受灭顶之灾,族人们被神秘人屠杀殆尽,他们这些小辈被长辈们拼死护送到了云梦洲,可还是没逃过神秘人的魔爪。
当年,是她的如今的主子杀了神秘人救了她,她这才活了下来。
现在想想,她如今又该如何光复闻人家族?恐怕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人生之路道阻且长,我们还是期盼着日后早日相见罢。”
阿落想起南弋在信里说的话,有些怨也有些气,她想知道南弋现在是不是活着,过得好不好,也想知道南弋到底在哪里。
她好不容易来了盛京,可是她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到南弋。
她们这辈子,还能再见吗?
——————————
剑圣不讲究拜师,那一日匆匆拜师之后,剑圣丢了本剑法谱给她自己练。
“这剑法你自己先练,我有些事尚未解决。不出两个月,为师便会来清元门检查你剑法练习得到底如何。”
接着,南弋便再也未见过剑圣。
她从未见过这般省事的师父。
好家伙!她再怎么聪明也不能自学成才啊!
南弋坐在院子里有些发愁这接下来该怎么学,突然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朔风?”他怎么站着不进来。
朔风手里拿着几只开得鲜艳的花朵,轻轻放在南弋面前。
“路上看到的,喜欢吗?”
南弋笑出了声,指着花道:“哈哈哈哈哈,你居然采路边的野花!”
朔风有些愣住,眼睛眨巴几下,不知道南弋为什么发笑。
“听话啊,咱们路边的花还是不要采了。”
朔风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好像是把南弋的话听了进去。
宗门大会还在进行,南弋还可以听得见有些叫喊声,似乎场面很是激烈。
“南弋,有些事我想了很久。”朔风突然看着南弋,嗓音低沉。
“什么?”南弋侧身看着他,觉得他此时的神色有些不一样。
朔风的眼睛就像一潭深水,笑起来波光动人,可是认真看去,不觉让人沉溺其中。
他起身走到南弋面前,半跪仰头,满是真诚,似乎想要将南弋整个人都收进眼底。
“朔风?你干什么?”
南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到了,眉头一跳,就要起身把朔风拉起来。
朔风一把按住南弋的手,让她乖乖坐在自己面前,仍旧是半膝跪地,带了些决然的意味。
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忽然在自己的左手心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淋漓,染红了视线。
“你在干什么?”
南弋眼睛睁大看着朔风自残一样的行为,话语里带了止不住的怒气。
朔风却轻笑一声,仰头看着南弋,眸色如水般清澈。
“神佛在上,朔风今日,认南弋为主。此生此世,忠诚不移。若有二心,死无……葬身之地。”
朔风一字一句,让南弋听得无比清楚明白。
朔风……认她为主?
“你在干什么?你手在流血知不知道?”南弋说着就要把他拉起来。
朔风整个人半跪在南弋面前,将手心的血洒在地上。
此刻他的眼里,满是遮掩不住的偏执。
该如何顺理成章留在她的身边,这件事他想了很久。他和她之间,需要一种割舍不掉的关系,唯有如此,他才能正大光明站在她的身侧。
她是他灰暗无望世界里闯进来的一束光,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心里有多么偏执和疯狂的渴望。
一个人一旦见过朝阳的灿烂,便不会再甘心待在寂寞无声的黑夜里。
“你答应我,好不好。”
朔风带着祈求的神情,声音低醇,温润如水,话尾甚至有些勾人般的……诱哄。
南弋静静地看着朔风,她不明白朔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隐隐压抑的执念。
见南弋迟迟没有出声,甚至还在犹豫。朔风双眸染上一层黯淡的阴影,可下一瞬间,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狠意,将划开的手掌用力一收。
顿时鲜红的血流满了朔风整个手掌,点点滴滴落在砖石上,像极了春日里盛开的鲜花,也像是在向南弋说明他的决心。
血红的颜色使得南弋终于拉回自己的思绪,她猛地站起身,紧紧盯着朔风。
“好,我答应你。”
“但我不要你的忠诚,你永远都是自由的。”
她曾经失去过自由,所以不可能会去束缚其他人的自由。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朔风。
朔风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移:“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