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经历太少,的确比不过前辈。只是今日之局面,输赢之事,尚且不能定。”
“有勇气的年轻人。”那人看着南弋道。
南弋手指敲打着桌面,这阴阳棋局既然是是个局中局,那她,就要站在所有棋局之上来看。
方才她将棋下在一处黑子防守薄弱之处,将战局引到别的地方。这只是她计划里的第一步。
沙漏里的沙结束,南弋伸手又将它翻转了过来。
她伸手执子而落,棋盘轻响,这一落,是两方硬碰硬。
那对面的人一笑,“小丫头,你倒是有意思。引开我的注意力,倒是把注意打到迎门这个地方。只是,你这一步,我也算到了。”
那人将沙漏翻转,黑子落在南弋方才落下那子的身侧。
南弋摇摇头,“前辈果然是深谋远虑。”
“这棋局我研究多年,这每一招数,都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年轻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南弋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打消了之前的计划。若是再硬碰硬,胜利的可能性很小。
南弋在棋盘上搜索着什么,眉头微皱。
若是她是个不懂下棋的人,面对这棋局可能一筹莫展。她如今懂了不少棋,因此被围困在这城内城外局面里。
可如果……
南弋将视线瞄准棋盘右下角的一处地方,突然有了注意。
“既然晚辈知道自己胜算不大,也无甚顾及。”南弋将沙漏放倒转过来,“这一棋局,晚辈破解不了。”
她拿起白子,将棋子放在她瞄准好的一处。
“这是晚辈最后的局。”
南弋抬眸,看见对面的人明显愣住。
她嘴角勾笑,如此就是她的目的。
沉思良久,对面的人抬头,双目透过面具盯着南弋。
“……你是如何下的这一步?”他声音激动着。
南弋不答,“前辈,这沙漏快要结束了。”
那台下的记录官一见情形不对,便自顾自地说着:“……这棋局,莫不是要被破了?”
南弋手指仍旧敲打着桌面,明面上风轻云淡的模样,可她心里也在紧张。
这沙漏倒是快漏啊!
当最后的沙子掉下,南弋终于轻轻一笑。
“晚辈献丑了。”
这时候,对面的人突然抬起头来,狠狠看了南弋一眼,伸手朝着一处地方落子。
这落子之后,果然是被攻破了方才的局面。
“你是做了一个障眼法。”那人幽幽开口。
南弋起身行礼,“晚辈的确使了障眼法,形势所迫,还望先生原谅。”
她方才也的确是临时改了战术,既然无论如何也破不了这个棋局,那么她要做的,就是只能在短时间内拖住对面的人,赢得时间,便是她赢了。
所以,她才剑走偏锋,将最不起眼的一处地方给聚拢起来,整合成一处障眼法,来拖住对面的人。
这个招数,鹤惊寒常用,她在师兄手上吃了不少亏,因此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那对面的人似乎有些气愤,不过还是开口道:“堂堂正正的下棋,有什么原不原谅。方才,是我大意,这擂,算你赢。”
南弋对着那人又抱拳行礼,“多谢前辈。”
“不用谢我,我也是吃亏长经验。”说完,便转身下了擂台。
那记录官一看,当时便提笔愣住。
这是赢了?!
一声锣鼓响,输赢已分。
南弋没有走下台,走到下一处擂台。
只是,她却没想到,这次她遇上的,却是个本家。
那记录官见了好几年未曾见到的场面,立马提笔记录今日战况。
他见容浔是和那台上的小姑娘是一起的,便凑近了问:“这位公子,敢问与你同行的那位姑娘,可是位棋士么?以前也有人赢擂,却没见过这么快的。”
容浔不答,只是看着台上的南弋,心里有些乱。
或许,她还有许多他未曾知道的秘密。
南弋见半白胡子的老者看着丹书,一眼未曾瞧她。
“前辈,此擂如何比法?”
那人听见有人开口,便眯着眼睛,用书挡着阳光,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丹药。
“说出这丹药所用的所有药材,便算你赢。”
南弋一笑,顺着他的话问:“这丹药,叫什么名字呢?”
“这丹药叫半……不对,叫什么你有何干系?”
南弋见好就收,拿过东西便走到一旁。
原本想套套话,可那老头机灵。
在玉鸣山的药库里待了那么多年,如果这连认药的本事都没有,她也愧对师父这么多年的教导了。
那台下的记录官看南弋今天运气不怎么好,又遇上个难的。
“这位姑娘啊,怕是难赢这个擂台,天下认丹之人少之又少。”
他说完没多久,提笔把刚刚擂台的记录给补充完整,却又听得一声锣鼓响。
他疑惑,抬头看着一脸震惊,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南弋从台上走了下来,他心里这才知道,哦,这么快,原来是认输了。
南弋对着记录官道:“连赢两场的东西呢?”
那人一愣,“你赢了?不是你认输了吗!”
他刚说完,便听得后面不远处擂台上面的那位老头大声一喊:“丫头!你等会儿!”
他匆匆跑到南弋身边,一手抓着她道:“你师从何人?!怎么能够把所有药材的名字说得这般仔细,一种不差?如此天赋……”
他可是几十年未曾见过如此有天赋的人了。
容浔这时候出声道:“老先生,还请放手。”
后面一脸懵的记录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像是遇到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物,连忙提笔写着记录册。
“我的确有师父,只不过,他老人家不问世事,隐居多年。”南弋道。
“既是如此,也罢。那我可否知道你的名字?”那老头道。
“家师有训,不得相告,还望见谅。”
“今日,我也算得见一位天赋异禀的人才,如今的后生,可真是让我佩服。”
南弋见那位老者又看了她几眼,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