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在后面看着,只怕这么些个人里没有几个是真心请礼的。
这朝堂之上,君睿也拉了一些支持自己的官员,就像现在站在一旁的都是与君睿交好的。而那几位使者则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对君睿示好。
毕竟这龙腾国一日未立圣子,一日都是变数。
押谁选谁,可都说不准。
“大哥来的正好,我方才还和各位大人说起大哥呢。”君睿道。
“是么?”
君睿浅笑着道:“自然是大哥前不久破了让父君一直头疼的贪污受贿一案。大哥可是将名单赃物都一一查了清楚,罗列得仔仔细细。依据何法何律,给那些人定了罪。大哥断案之才,可是让我望尘莫及呐。”
君烨对上君睿的目光,不动声色。
在旁人眼里,当今圣上的两个殿下都那般模样出色,才华横溢。
可南弋明白得很,这两个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都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把对方踩在脚底下,自己成为那胜利的一方。
这皇家,可真有意思。
“今夜月色极好,二弟还是好好招待各位大人罢。为兄便先入席位了。”
君烨说完,便抬脚进了花厅。
君睿看着那白衣身影,眼中寒凉一片。
他永远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在他眼里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可他离开十几年之后又再一次回来,分走了父君对他的宠爱和赞赏。而母妃也总是告诉他要变得更加优秀,不能输给这个大哥。
他这个大哥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谁知道他这个大哥可是比谁都要冷漠。
他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属于他的东西,谁都不可以。
君睿听得一旁的人请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睿儿,你怎么了?”张远峰此刻已经站在了君睿前面,开口问道。
“外公。”
那旁边的人见状,都纷纷借口去了别的地方。
张远峰这才开口道:“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外公放心,都已准备妥当。”
张远峰点了点头,继续道:“今晚,你母妃会让圣上给你赐婚,到时候你好好表现就可以了。叶山不会不答应。”
“多谢外公,睿儿明白。”
君烨入了席,有侍女上来给他倒酒摆了菜。
他半撑着头,颇为随意,似乎来闲游一般。
南弋站在君烨后面靠纱帘的地方,环视着热闹的场景,美酒佳肴,华裳美景都让她觉腻味。
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吵吵死了。
“过来,倒酒。”
南弋听到君烨唤她,拿起酒壶给君烨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
闻着这酒的味道,倒是好酒。
放下酒壶,南弋却对上君烨半仰着头看她的目光。突然南弋像是被烫了一下,立马又低下头。
君烨当真是不知道他自己这带着酒兴的眼睛和眼神有多撩拨人。
她从来不敢仔细看他的眼睛,上辈子不敢,这辈子也一样。
眼睛一向是人伪装得最薄弱的地方,那里装满了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像那潘多拉的宝盒,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
想窥看里面的秘密,当然得付出代价。
此刻外面有些吵闹,南弋趁机又站在君烨身后。
“快看,是容小爵爷!”一个女子压低了声音,颇为激动道。
“北疆的男儿都像容爵爷这般英姿飒爽吗?”
“我还从未见过有男子能将这劲装穿得如此好看!”
有些小姐女眷更是羞涩,拿着帕子遮掩自己害羞的目光。
叶思敏站在一边,瞧着这些个贵女激动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吐槽道:“一群土包子。真没见过世面,南疆的俊秀少年郎多的是。”
容浔身后的符擢见此有些不悦,他家爵爷可不是让这些人随意观赏评论的。
容浔今日身着一身玄色劲装,皮质的靴子和束腕显得他原本常年锻炼出来的蜂腰虎背的身材更加挺拔。他的左手上戴着一块黑色扳指。
剑眉星目,黑发高束,凌厉的五官衬得整个人愈发飒爽,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南弋站在君烨身后,就这般看着容浔大步乘风自如地走了进来,一时间不知为何让她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容浔坐在了君烨对面,对着君烨笑着道:“煜王殿下。”
“容爵爷不必多礼,自如便是。”君烨对着他举了酒杯。
冷不丁地,南弋却看见容浔朝着自己看了过来,明目张胆地勾着唇角,擒着笑意。
南弋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么?
南弋不禁又往纱帘后面躲了躲,将头发半拢到胸前微微遮住了下巴和侧脸。
这厮貌似认出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