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退回岔路口之后,又往其它两条路走去。
她先是来到了一间小宅子门前,向郭四勇询问道:“这里面住的是何人?”
郭四勇答道:“事发第二天,卑职来这一带察访过。此处住的是一名姓甄的寡妇,不过这段时间她在外地走亲戚,目前家中空无一人。”
“甄寡妇?”
白若雪敲了几下门,不过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
“看起来她还没有回来,走吧。”
来到另一户人家,现在也是大门紧闭。
“这里住的又是谁,难道也刚巧走亲戚去了?”
“不是,此人名叫谢树茂,大概六年前媳妇儿跟人跑了。现在白天在酒楼当帮工,要晚上酒楼打烊之后才会回来。”
“谢树茂?这个名字貌似有些耳熟啊......”
白若雪走到谢树茂家的西南侧,发现后面有一个小山坡可以登。她拾阶而上,来到山坡上的一座小凉亭中,从那里可以将谢树茂家的院子看得一清二楚。
谢树茂的宅子也只有两间,院子里有一大一小两棵梨树,还有一口水井。不过这口井远远望去那井台已经塌陷,估计是一口废井。
白若雪眯起眼睛一声不吭站着,郭四勇等人虽不知其意,却也只能在一旁跟着。
很快,沉默就被打破了。
白若雪突然快步走下山坡,重新回到谢树茂家北面的围墙处,朝身边的冰儿和小怜道:“我东面,冰儿北面,小怜西面。在围墙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和肖利全家东面围墙处类似的血迹!”
两人依言而去,三人蹲在地上沿着围墙搜索,很快就传来了小怜的呼声。
“白姐姐,快来这里,我找到了!”
白若雪跑到西围墙处,看到小怜正兴奋地指着墙上的某处。走近一看,她果真发现墙壁上被甩上了数点暗红色的水滴状血污,不过数量比肖利全家少了很多。
以次换好的屠户、肖利全家围墙的血迹、被压塌的木棚、木棚上的血迹、留在木条上的青色粗布条、靳阿宽看到的人影、谢树茂家围墙的血迹,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个谢树茂到底是谁!”
“雪姐,这里!”紧接着冰儿也喊道:“我这儿也有发现!”
这倒是出乎白若雪的意料了,赶过去问道:“怎么,你这里也发现了血迹?”
“不是,你看这儿。”
白若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北面围墙接近最上方位置有一小块擦痕,约小半个手掌大小,形状像个小山包。他家的围墙不高,也就刚过白若雪的头顶。
冰儿说道:“这个痕迹看上去还很新鲜,就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白若雪先将此事记在心中,然后对郭四勇身边的官差吩咐道:“你去把谢树茂带来。”
“是,卑职马上就去!”
郭四勇又向他强调了一句:“记得,是把人带过来,别傻乎乎地又跑回来说一句人在的!”
“卑职明白!”
白若雪对赵怀月道:“咱们该去找肖利全了,看他怎么狡辩。”
“不过靳阿宽并没有正面看到肖利全的脸,他要是死咬着不肯承认,你该怎么办?”
“我可没有这么迂腐。”白若雪微笑道:“该让他吃竹笋炒肉的时候,我绝不会手软!”
“那就好。”
往回路过韩大钧家门口的时候,恰巧看到他的媳妇儿从里面跑了出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是、是大人啊......”她看到白若雪,这才将怒气压了下去,可是脸色依旧不善:“还不是我家那口子!”
“是不是他又溜出去偷偷喝酒了?”
“大人神了!”她惊叹道:“这都能猜到!上次他溜出去和小陶两个人喝酒,之后还向我发誓不去了。可今天我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刚刚回来就发现他满身酒味,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又趁着这个空当拉着小陶喝酒去了。”
“他们两人经常跑出去喝酒吗?”
“是啊,经常去。他们两个酒量又都挺好的,一喝就是好几壶。”
“对了,说起喝酒,上次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问你。”白若雪趁机这个机会问道:“上次你发现韩大钧身上有酒味以后,是不是去找陶怀志证实?”
“对,可去的时候小陶已经睡下了,我推开门喊了几声没动静,灯也暗着,就回来了。”
“你们家里蔡二娘家也不远,差不多就半里地吧,你来去的路上可有发现谁往她家方向去?”
她想了想,摇头道:“没见着。”
“那么肖利全和靳阿宽呢,有没有看到?”
“也没有,他们两人我一整天都没见到过。”
“听说靳阿宽家养了一只大公鸡?”
“是啊,那公鸡天还没亮呢就开始打鸣儿,吵死掉了!那个肖屠户为此不止一次和靳阿宽吵过,要他把公鸡宰掉,这一点我倒是赞成。不过这两天倒是没有再打鸣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只大公鸡看样子得罪了不少人啊……)
白若雪听完之后轻轻颔首,又劝解了一句:“夫妻么,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会闹些不愉快,过了就好了。你也别太生气,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大人说的也对,我们家那口子也就喝点小酒一个爱好,总好过蔡二娘家那口子。”
白若雪耳朵竖了起来:“本官听说,蔡二娘的丈夫向仕强经常出去逛青楼、喝花酒,可有此事?”
“嗐,去青楼找窑姐儿寻欢作乐那还算是好的。”
“怎么,按你这么一说,他还有更过分的事情?难不成、是金屋藏娇?”
“那他倒是没这个胆子,不过呀……”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有一次晚上,我们家那口子又偷偷溜出去喝酒,我气不过就出去找他。结果在半路上的一个转角处的小巷子里,看到那姓向的正在和一个娘子打情骂俏,之后还开始搂搂抱抱!”
“哦?那你可看清是谁吗?”
“没有,天色又晚,两个人又搂在一起。我只看见姓向的,那娘子是背对着的。后来他们发现我以后,就赶紧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