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听到喊声之后许东垣回头一看,一队巡逻的官军正站在他的身后。
为首的队长将手中的灯笼提高了一些,好照清许东垣的脸。
“问你话呢。”队长向前紧逼了一步:“叫什么名字?”
“小生许东垣。”
“这么晚了为何在大街上闲逛?”
“这、这个……”
许东垣一下子没想好借口,总不能说刚与谷家小姐幽会好之后,从谷家翻墙跑出来的吧?
见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队长疑心顿起,朝他步步紧逼道:“三更半夜在此鬼鬼祟祟,莫非刚刚在作奸犯科?最近有一名采花大盗频繁出没,难道就是你?”
“不、军爷误会了!”许东垣一下子便慌了起来,连声否认道:“小生可不是什么采花大盗!”
可队长哪里肯信,立刻朝手下做了个手势,那些军士便朝许东垣围了上来。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就算是将事情说清楚了,自己翻墙进入谷家与谷遗玉幽会一事也一定瞒不住,怎么想都无法收场。
正当许东垣左右为难之时,一个结结巴巴的男声响了起来:“东、东垣兄,你、你怎么走这么快,不等小弟一下啊……”
许东垣转头一看,却发现说话的人是和他住同住这祥云客栈的袁志清。
“志清兄?”
那队长打量了袁志清一番,问道:“你又是何人?”
袁志清上前行了一个礼道:“在下袁志清,和这位东垣兄刚刚一起在紫烟楼和姑娘们喝花酒。”
队长皱着眉头道:“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子时了!既然在青楼之中找姑娘戏耍,为何不在那里留宿?现在已经宵禁了,还要在街上闲逛?”
“哎呦,军爷息怒!”袁志清拉着他的手,解释道:“是这样,原本我们两个人是打算在紫烟楼过夜,可在下突然想起明天还有一位好友要前来拜访,在青楼相会总不太妥当吧?所以在下就拉着东垣兄一起回客栈了,不过刚才在下找了个地方解了一个手,结果东垣兄先走了,害在下找了许久才找到。”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队长手里悄悄塞了一块银子,悄声说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军爷拿去和弟兄们喝口茶吧。”
队长不动声色地将银子藏入袖中,朝许东垣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志清兄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们两个一起去青楼玩耍,才出来的。”
“你们两个住在何处?”
“我们都住在祥云客栈。”
队长虽然已经收下了银子,却也不敢随便放人,万一两人真是歹人,放走了可就麻烦大了。
“祥云客栈?这不就在前面那条街吗?走,咱们去那边问上一问,便知真伪。”
来到祥云客栈,值守的店小二为两个人证明了身份:“没错,这两位公子都住在本客栈。”
队长了解这两人的情况之后,命人将他们松开。
“哼,既然是进京赶考的学子,那就应该好好念书。你看看你们两个!”队长闻到袁志清的满身的酒味之后,赶紧用手将酒味驱散:“居然还去青楼喝花酒,这样子能考中才怪!”
“军爷说得是!”许东垣扶住酒醉的袁志清赔笑道:“咱们一定好好用功读书!”
等众军士离开之后,许东垣将袁志清扶进屋里,正欲为他倒一杯水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他笑嘻嘻地问道:“东垣兄,你刚才去哪里寻欢作乐了?”
“刚从一个朋友家出来,刚巧就遇上巡逻的官军。”许东垣向他致谢道:“刚才多谢志清兄帮我解围了,不然小弟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既是从朋友家出来,你照实说便是了,那些官军问起的时候何必吞吞吐吐不敢直言?”袁志清调侃道:“怕是这位‘朋友’的身份不太简单吧?”
听到袁志清一语中的,许东垣的脸上顿时起了羞赧之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见许东垣不作回答,袁志清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坏笑道:“听闻今日在谷家门口,谷老头和一位书生起了争执,说是那书生缠上了谷老头的爱女。那书生怕不就是东垣兄吧?”
“这......”许东垣哪会料到他竟猜得如此之准。
“刚才东垣兄莫不是去了谷家,和那位谷小姐共赴巫山了?”
“志清兄休要胡言乱语!”许东垣赶紧拦住他的嘴道:“小弟和谷小姐只是相互爱慕,互诉衷肠而已,从未有过非分之举!”
此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那书生果真是东垣兄啊!”袁志清大笑道:“你可真有眼光!听闻那谷小姐乃是远近闻名的珠玉佳人,要不是东垣兄捷足先登,我都想一亲芳泽了!”
“志清兄请噤声!”许东垣赶忙制止:“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坏了谷小姐的名声,那小弟可就虽万死亦难辞其咎了!”
“明白,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东垣兄放心,此事我绝不会说出去!”
说完之后,他还朝许东垣挤了挤眼睛。
回到床上之后,许东垣将谷遗玉赠予他的银两藏好,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番,这才沉沉睡去。
数日后的清晨,习惯早起的谷岳林正坐在书房看书,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妙妍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走进来,介绍道:“老爷,这便是妾身跟你提到过的表弟严双喜。”
严双喜立刻上前行礼道:“双喜见过表姐夫!”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谷岳林放下手中的书道:“双喜啊,妙妍说你想找个差事。那就这样吧,你今天去把这几个铺子的租收一下。”
严双喜接过谷岳林递来的账册,答道:“表姐夫放心,这事儿双喜一定办妥!”
妙妍又说道:“老爷,等下妾身要去温家找汶君聊天,午膳就不回来吃了。”
“去吧。”
出门的时候,妙妍叮嘱道:“第一次办事,可别办砸了。”
严双喜拍了拍胸:“表姐放心!”
而此刻的温家,温怀瑾的闺房门窗紧闭,没有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