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命案现场的方法吗?”白若雪想了想,说道:“也是,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出凶手离开的方法。不过凶手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多血来写血字的呢?翁益友虽然被斩首了,但是凶手带走的只是凶器而已。桌面上这个血字写得这么大,需要相当多的血,凶手即使身上沾到了血迹也不可能够用,总不可能是他用瓶子装走了一部分血吧?”
赵怀月却说道:“这血字不一定就是用翁益友的血写的,凶手也可能是事先准备好了鸡鸭之类的血,然后装进瓶中随身带着。”
“既然是事先准备好的鲜血,那么就说明凶手是有备而来,写下血字绝非偶然。”
赵怀月伸出食指蘸了一点“血渍”,用手搓了一下后却说道:“不对啊,这根本就不是血!”
“不是?”白若雪也蘸了一点,凑到鼻前闻了一下,差点打起喷嚏来。
她轻轻揉了揉鼻尖,说道:“一股刺鼻的辛辣气味,确实不是鲜血,倒像是某种颜料。不过就算是颜料,那也说明是凶手提前准备好的,这附近可没见到这种东西。难道真的是因为急着逃离现场,所以才跑到这里来写字?”
赵怀月回想了一番,答道:“我记得来的时候星珞曾经说过,隔间外面东西两侧的楼梯上各有两名婢女全程伺候。要是她们一直没离开过的话,凶手离开隔间一定会被她们其中一个看见。我们将那四人叫来问问清楚便知。”
“可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到底怎么回事?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薄柿’隔间?又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可怕之事?不管凶手是不是他,他出现‘薄柿’这一点就非常诡异。凶手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进去的时候可以伪装成客人,杀完人后再如法炮制,大摇大摆从走廊离开。可是以那个疯老头的模样,那些婢女再怎么眼拙也不可能将他当做客人放进来的。更何况这个疯老头最近一直出现在紫烟楼门口行乞,星珞对他万分提防,又怎么可能让他混进这里呢?”
“你已经确定这个疯老头就是星珞之前说的那个老乞丐?”
“嗯,问了,星珞看见之后非常肯定就是那个老乞丐。”白若雪答道:“之前看到那个老头披头散发、身上破破烂烂,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我就联想到可能就是他。于是抽空命人将星珞叫来辨认,果然被我料中了。”
“真是奇哉怪哉!”赵怀月也毫无头绪:“这起案子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未解之谜何其多。”
“是啊,要想知道今晚‘薄柿’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女人了。”
被白若雪一提醒,赵怀月才想起还有一个目击证人:“你说的是那个和翁益友一起到来的女人吧?”
“就是她。”白若雪说到这里的时候,才放松了不少:“按理来说,她身处命案现场,极有可能目睹了翁益友遇害的经过。可是凶手面对这样一个重要的证人却没有选择杀人灭口,而只是将她弄晕之后绑了起来,让我大感意外。这就说明凶手的目标很明确,只打算弄死翁益友而已,即使自己又暴露身份的可能也决不乱杀无辜。”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现在那女子依旧在昏迷当中,看来只有等到明天她苏醒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了。”赵怀月迈开步子道:“趁这个时间,咱们再回一趟‘薄柿’,你离开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
再次回到这里,大概是阳台上的竹帘被卷起以后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已经散去了不少。不过重新踏入之时,白若雪又注意到不少之前没有留意的事情。
“殿下刚才所说的新发现,是指地上的血足印吗?”
白若雪进来之前看到房门外有不少带血的足迹,除了老乞丐、芙蓉和凝雨的以外,还有后来抓捕老乞丐的阿元所留下的。
可是整个“薄柿”隔间里的血脚印,却只有同一个人的。
白若雪她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都非常注意,没有踩到地上的血迹。
地上有一连串滴落的血迹,从床上一直延伸到阳台上,又从阳台上延伸到门口。但是从床到阳台那一段并没有血脚印,只有阳台到门口那一段出现了凌乱的血脚印,而这些脚印经过比对,都是来自同一个主人-老乞丐。
赵怀月正蹲在地上查看着这些足迹:“很奇怪吧?明明翁益友的脑袋被割下之后,凶手拎着脑袋走到阳台上进行祭奠,这个时候地上并没有留下血脚印。可是等到他的脑袋被从阳台上拎到门口以后,地上便全是血脚印了。明明之前这么仔细,之后却如此马虎,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殿下的意思是说,这两件事情,不是同一人所为?”
“我觉得这样解释才合理。”赵怀月指着血脚印说道:“所以根据我的猜想,凶手做的事只有将翁益友弄到床上之后斩首,然后拿着他的首级放到阳台的桌子上祭奠逝者。凶手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就想办法离开了‘薄柿’。接下去就是这个老乞丐做的事情了: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首级,于是就拎着拿到门口并且打开了房门,这就有了后来他追赶芙蓉她们的一幕。”
白若雪仔细盯着老乞丐的血脚印看了一会儿,又模仿他行走的步子在房间了走了一圈,然后开始沉思。
过了一小会儿,她才说道:“从这组血脚印来看,老乞丐在阳台拿到人头之后是径直来到了门口,然后在周围转了一圈才打开了房门。那么有一个问题就解释不通了:阳台上的竹帘是谁放下来的?”
赵怀月听后恍然大悟:“对啊,如果老乞丐拿着人头,地上一直滴着血。要是他走到边上去拉竹帘,血迹应该会留在拉绳的附近。可是从地上的血迹来看,是直接通往门口的,中间未作停留。要是竹帘是老乞丐放下的,他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这就说明,他在拿走人头的时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