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芷并非叶青蓉的生母?”白若雪想起了之前叶红樱的怀疑:“难道是养母?”
“不,连养母都算不上。”程梦蝶说出了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情:“在来到叶家前一个月,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让她认自己做母亲,并且教会了她一套说辞,这个人就是雅芷。”
“一个陌生女人让她认作母亲,关键是她还答应了,真是相当奇怪。那叶青蓉有没有说之前她家住何处,或是有什么亲人?”
“我那时候也很好奇,所以就接着往下问,不过她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并没有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白若雪深感可惜道:“要是能再问出一些东西就好了。后来你还问过吗?”
程梦蝶摇头道:“等第二天她清醒过来之后,我曾试探过问起她是否记得酒醉时说过什么话,她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还反问我听到了什么。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之后一直到她遇害也没有再提起过什么。”
白若雪低头不语很久,她心中已经有了好几个推测,不过在程梦蝶面前不方便说出来。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继续问道:“那么叶青蓉遇害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详细说来听听。记住,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程梦蝶自然知道事关余正飞的生死,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才开口道:“那天晚上是青蓉来清河院找我和夫君一同前往宴会场的,悦儿就留在了我的房间里。”
“悦儿是谁,余正飞新找的小妾?”
“啊不,她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不过并没有做通房丫鬟,反正他也看不上。”程梦蝶解释道:“那晚叶家的下人都去帮忙了,悦儿虽然是我的丫鬟不用去,但别人都没带去,我也不合适带着,就让她留下来看家。”
“那晚叶青蓉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绸服,你没觉得不合适吗?”
程梦蝶有些无奈:“当然不合适,而且我还跟她说了。可是她的脾气比我以前还要烈,根本不听劝,似乎就是要和叶家兄妹对抗到底。果然,入席没多久之后,叶家两兄妹就对她进行冷嘲热讽,到后来叶丹枫更是非常过分地将酒洒在了青蓉的衣服上。她原本就要发作,被我及时劝住了。”
白若雪说道:“原本只听到叶家兄妹羞辱叶青蓉的时候,我也觉得他们兄妹做得太过分了。不过在听完其他人的证词之后才发现,叶青蓉本来就是在向叶家兄妹进行赤裸裸的挑衅,此事她自己也是难脱其责,完全是自取其辱。”
“自从进到叶家之后,他们的纷争就从未停止过。我虽然曾经对此劝说过,但看到她能不在乎他人眼光抗争到底,却又有些莫名地羡慕。不像我,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与命运抗争。”
“后来你送她回冷霜居了?”
程梦蝶微微颔首道:“我见青蓉怒容满面,怕她回去做出什么傻事,就陪着一同离开了。反正我也非常厌恶这种场面,只是迫于无奈才出席的,不如趁早离开。”
“你们两人是从中门去的冷霜居?”
“不是,是往竹林过道去的。虽然天黑的时候那里确实不太好走,不过比往中门走要近了不少。况且那个时候时间还早,天色也较亮,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那你在冷霜居待了多久?”
“没多久,我将青蓉送到之后就回了清河院。”
“咦,你没留下来劝慰她两句?”白若雪深感意外:“平时你不是和她很要好吗?”
“我已经在路上开导过青蓉了,她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到了冷霜居之后,她要将身上被洒了酒的衣物换掉,就让我先回去。我也觉得留下来不合适,和她约好换完衣服之后到清河院去坐坐。”
白若雪算了一下时间,而后问道:“你们离开宴会场的时候,应该在酉时三刻前后。如果走竹林通道的话,到冷霜居应该还没到酉时四刻。”
“肯定没到,我回到清河院也就刚刚好酉时四刻而已。我后来一直在等青蓉过来,却没想到没等到她,却等来了姨母。”
白若雪回想起南宫姬玉确实说起过去清河院找程梦蝶,便问道:“南宫姬玉来找你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戌时了吧?”
没想到程梦蝶却答道:“不是啊,姨母来的时候刚好酉时七刻。”
“什么!”白若雪感到有些不对劲:“南宫姬玉离开宴会场的时候是酉时六刻了,就算是她往竹林通道去的冷霜居,发现叶青蓉不在之后再来清河院,也不可能只有短短一刻钟吧?”
程梦蝶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时间上肯定没有弄错,如果姨母确实是在酉时六刻才离开的宴会场,要在酉时七刻到达清河院,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她根本就没有去冷霜居,而是直接来了清河院。从竹林过道过来,抓紧一点时间的话,也是来得及的。不过那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不比之前我们走的那个时候,那边已经不太好走了,这样子的话时间上就比较紧张。”
白若雪问道:“那么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可能,姨母确实去了冷霜居,看到青蓉不在以后才来清河院。不过她既没有走竹林通道,也没有走中门,而是从宴会场的西北门走的!”
“西北门,那里不是被桌子堵住了吗?”
“只是桌子堵住了而已,让坐着的人站起来挪一下就行了。其他人要借过或许怕不好意思,叶家的大夫人要过去,客人当然会给面子。”
“确实如此啊……”白若雪想起韦管家带自己过去看的时候,桌子占了通道,两侧的凳子如果移开任意一个就能通过了。
程梦蝶接着说道:“从西北门出来后,只要沿着北面的走廊一直往北,半刻钟都不需要就能来到冷霜居了。从冷霜居再到清河院也没多远,酉时七刻要到达那是绰绰有余了。”
白若雪深以为然道:“你说的非常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