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那是谁!?”郎丽兰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究竟是谁害死了洪森!”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目光都齐刷刷地都看向了她。
郎丽兰突然息声,意识到了这些目光的意义:“你们、你们怀疑是我害死了洪森?!”
白若雪淡淡地答道:“并不是我们想要怀疑夫人,而是夫人你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们不得不怀疑。”
“正是因为妾身是天煞孤星,所以才将他们克死了,但这一切非我本愿。再说了,他们在娶妾身之前都已经知道此事,包括现在的润良也是,是他们执意要娶妾身为妻。仅仅因为他们刚好死了,就认为是妾身有意所为?”
“可在这三人之中,得利最多的难道不是夫人吗?”
“是又怎么样?”郎丽兰有些恼道:“他们三人之中,樊胜武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他难道是妾身直接害死的?卫金宝是死于意外落水,大人可有证据说是妾身所为?”
她顿了顿,又说道:“曲洪森虽然大人说是为人所害,但案发之时妾身根本没在家中,下人皆可作证。再说了,大人说过他是被人拧断了脖子。莫说妾身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就算是寻常男子也做不到吧?更别说还要将人搬上楼梯后再推落下来。大人难道想说妾身是有春燕和冯磊帮忙作案?官府之前就说了,洪森他死于午时至申时之间,这个时候妾身还在杏花坞和春燕一起放纸鸢呢。对了,那天在杏花坞的时候有一名年轻公子在河边垂钓,他应该看到妾身了。大人何不去找找,他能证明妾身那段时间没有离开过杏花坞。”
白若雪当然知道郎丽兰见到的那名公子就是罗祖盛,不过现在告诉她人已经找到了的话,那郎丽兰会更加有恃无恐。
她只能说道:“夫人所说的这个人,我们自然会去全力寻找。”
郎丽兰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大人觉得妾身为了夺取曲家的财产而杀人,可那个时候妾身所拥有的财产这辈子都已经用不完了,何必再去做这种事?依妾身来看,这一定是他的仇家上门寻仇来了。”
白若雪换了一个话题,问道:“那夫人可曾知道曲洪森还有一个亲弟弟?”
“妾身与洪森成婚之时,他曾经说起过这回事。不过他们兄弟两人已经分家,曲洪林那段时间刚好赴京赶考去了,从我俩成婚一直到离开玉山县,妾身都没见过他的弟弟一眼。”
“我曾经听松雀说起过,她那天晚上去买酒菜时碰到了曲洪森的弟弟曲洪林在到处打听石婧婧的下落,但是她没有说知道你在哪儿。第二天,袁老板也在街上碰到了曲洪森。这件事你可曾知道?”
郎丽兰没有否认:“知道,松雀回来以后曾经说起过。那是她和范彪把买来的酒菜端上来的时候说的,妾身还夸奖她做得好。”
“曲洪林既然是你以前丈夫的亲弟弟,你却为何避而不见?”
郎丽兰浅笑一声道:“他们兄弟既已分家,那就不该有什么纠葛了。妾身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开始了新的生活,可不想再被人打扰。第二天润良他也说起过此事,不过我们成婚之前有过约定,他不得打听妾身的过往,但妾身也告知了天生克夫命,娶不娶在他。”
“那夫人又可曾知道,就在袁老板见过他之后,当天夜里曲洪林就被人残忍杀害于谷香坊西面的小巷子中。”
“这还真是不幸啊。”郎丽兰故作姿态道:“没想到妾身天煞孤星还能间接影响到别人。不过他也并非妾身所害,不知大人想表达什么?”
白若雪耐起性子说道:“曲洪林是第一次来到上饶县,一共也就待了没几天,并没有结下什么仇家。所以仇家寻仇基本可以排除。”
“那或许是劫匪谋财害命呢?”
“他身上的东西一样没少,荷包、饰品俱在。”
“连大人都不知道原因,妾身又怎么会知道?”郎丽兰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这些事情不该由官府查办的吗,与妾身何干?”
白若雪却突然问道:“夫人在曲家可有一个做工精细的梳妆台?”
接着,她将那个梳妆台详细形容了一遍。
“有啊,怎么了?”郎丽兰见白若雪突然问起毫不相干的梳妆台的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又和曲洪林之死有什么关系?”
白若雪摸出一个小盒子道:“因为曲洪林在梳妆台上锁的抽屉中找到了这个东西。”
她将小盒子打开,里面露出鲜红的粉末。
郎丽兰的神情明显有所变化,虽然一瞬间过后又恢复了原样,但还是没有逃过白若雪的眼睛。
“这是鹤顶红,也就是砒霜。曲洪林就是看到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才怀疑他哥哥死因有异常。”
“洪森不是被人拧断了脖子而亡吗,这还是大人你自己所说的。怎么又变成了鹤顶红中毒?”
白若雪拨了拨刘海道:“曲洪林当时并不知道哥哥真正的死因,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会在你的梳妆台中藏有鹤顶红这种剧毒?”
“我还以为大人要说什么?这些鹤顶红是为了毒宅子里四处乱窜的老鼠。”
这个答案完全在白若雪意料之中。
“既是的要拿来毒老鼠,为何要藏在你的梳妆台之中,这些事情不该是下人去做得吗?”
不了,郎丽兰却慢吞吞地说道:“还当是什么事,结果兜了半天还是想把妾身往凶手上面推。鹤顶红是剧毒,妾身可不敢交由下人看管,锁起来岂不是更加安全?”
“那当初将宅子转售之后,却为何又没有将这么危险的东西带走?”
“大概是妾身离开的时候有些忙乱,忘记带走了。至于信不信,还是那句话:大人要是对妾身有所怀疑的话,请拿出证据来。”
她索性将脸朝向了里面,下起了逐客令:“妾身该说的都说了,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大人,你们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