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闻言后眼前一亮:“雪姐,你是怀疑应佩琳来到碧竹小居的动机不纯?”
白若雪边点头边道:“之前我也说了,应佩琳已经怀胎三月有余,她如果已经知道自己怀孕,势必会相当恐慌。”
“对啊!”小怜叫了起来:“应佩琳对外说起来可是一名尚未婚娶的黄花大闺女,而她的父亲则是致仕回乡的原朝廷大员,鸿胪寺少卿可是从五品的实官,品秩不算低了。要是让应大人得知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这脸可就丢尽了,想打死他女儿的心都有。”
“所以我怀疑,说不定应大人也已经知道了应佩琳怀孕这件事,为了掩盖这件丑事而安排女儿来此地安胎避世。”
“有道理!”冰儿秀眉一扬道:“刚才衍虚道长也说了,是应大人主动托他安排清修的住所。应大人或许已知此事,打算让应佩琳在这里生下孩子以后再做打算。”
小怜自言自语地说道:“可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应大人居然会选择让应佩琳把孩子生下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三个月大的话,还是能够将孩子打掉的吧?”
白若雪略有所思:“应大人知不知道这件事还不好说,也可能是应佩琳找借口瞒下了此事。不过我还有一个假设:会不会孩子的父亲是一个身份显赫的人,应大人不敢这么做?”
小怜听后一惊:“这样子的话,这案子牵涉到的内幕可就更加凶险了,会不会是那人......杀人灭口?”
“现在这些完全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等把现场调查清楚之后,咱们再逐一去核查吧。”
这卧房之中现在是满地狼藉,不仅像脸盆架、茶壶这些日常用件七倒八歪地散落在地上,连放在书桌上的文房四宝都没能幸免,花盆更是摔了个粉碎。
白若雪环视一圈道:“看来昨晚应该发生过剧烈的打斗。从刚才对应佩琳遗体的检查来看,她应该死于昨晚亥时以后,甚至可能已经是子时了。”
“好香啊!”小怜闭上眼睛嗅了一下,说道:“好像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出来清修还这么讲究打扮的吗?。”
“她毕竟是女孩子家,就算要清修也要化妆一下的吧,带点胭脂水粉过来也是人之常情啊。”
“可不止一星半点儿。”小怜蹲下来将打翻在地的化妆用件一件件拾起来摆放到桌上:“一共竟有九件之多,而且都不是便宜货。”
“这么多?”白若雪微微皱眉道:“那确实是有些过了。”
“我就说嘛,这哪像来清修的样子。”小怜又从一个大箱子里翻出了不少光鲜亮丽的衣裳:“倒似来游山玩水的。”
冰儿捡起地上的几本书籍,随口道:“看起来这位应小姐是个爱看书的人。”
没想到她刚翻了几页就合上了,又换了一本,依旧如此。
冰儿恼道:“看样子是我太高估她了。”
“怎么了?”白若雪凑过去问道:“这些难道不是典籍、诗集之类?”
冰儿也不多说,只是将手中那几本书递了过去。
白若雪拿到后一看,什么《春闺魅影》、《温玉满屋》、《百花千媚传》等等,都是一些坊间的艳情小说。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更是粗俗不堪。除了俗套的才子左拥右抱娇妻美妾以外,更多的是偷香窃玉之类情节,而各种粗鄙之语更是充斥通篇。
白若雪赶紧将书合上,没想到一张纸从书中掉了出来。冰儿俯身捡起,摊开后只瞥了一眼就面不改色地甩给了白若雪。白若雪一看,这脸立刻就如同熟透的虾子一般,又红又烫。
“咦,白姐姐,你的脸怎么红成了这般模样?”小怜有些不知趣地凑了过来:“是不是看到什么好看的东西了?”
白若雪便将手中那张纸塞到了小怜手中,没想到她看后毫不在意地说道:“哦,原来只是一幅春宫图而已,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这种东西呀,我可见得多了。”
“哈?不是吧!”白若雪倍感意外,难以置信地看着小怜:“小怜,没想到你居然好这一口啊!”
刚才那张纸上画的可是一幅画工精湛的春宫图,白若雪这种姑娘家哪里看过这些东西,当场羞得满脸通红。没想到小怜却一点都不害臊,还乐滋滋地翻看着。
“这有啥?”小怜翻了翻白眼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吧,这种东西别说皇宫里,就算是王府或者大官的家中也多了去了。那些公主、郡主之类王公贵族出嫁,奶妈们都会在嫁妆的箱底放上一堆春宫图,还会放上一些个‘小玩意儿’呢。上次王府里的长定公主出嫁,她的奶妈便让我去库房里找了一堆这种东西放嫁妆里了。”
“看来是我少见多怪了。”白若雪这才恢复了原有的神态:“我原以为这种东西是只有市井坊间暗地里才会流转之物,没想到达官显贵家中也会有此物。”
“不过嘛......”小怜托着下巴道:“应佩琳她可是借着为母亲祈福之名前来清修的,却将这些艳情小说和春宫图带到道观这种地方,哪有一点清修的样子!”
“看起来我们之前推断她是为了安胎而来,这是极有可能的。她或许就是要等到婴孩呱呱坠地之后,才敢回自己的家中。”
“然后再找个老实人嫁了?”冰儿不屑地说道:“这不是欺负人嘛。而且这孩子要是生下来了要怎么办?这可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白若雪沉吟片刻后说道:“如果应佩琳打算把孩子生下来,而应大人又知道这件事,那么这个道观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冰儿猛地一扬眉:“你是说,让孩子出家做道士?”
“我觉得这就是她来这里的目的。”白若雪猜测道:“生下来之后将孩子交给观主抚养,再偷偷塞一笔钱给道观就可以了。观主只要找个借口,说是在哪个地方捡到的就糊弄过去了。”
冰儿眯起眼睛道:“我有一种预感,谁是孩子的父亲将是这起凶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