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死在床上的这一名女子,很明显年纪尚幼。
她原本身着一袭浅黄色的罗衣,此刻却已经被扯至腰间,上身完全赤裸着。不仅如此,她的亵裤也被脱掉,下体有鲜血流出。
“她就是应大人的爱女应佩琳吗?好惨啊……”白若雪见到如此惨状有些不忍,先用被子将遗体盖住道:“冰儿和小怜留下,其余人先出去吧,我要勘验遗体。”
凌知县朝衍虚子他们招了招手,他们便都跟着离开了小居。
等人走完后,白若雪这才掀开被子重新勘验应佩琳的遗体。
应佩琳身子侧躺着,双目暴突、口吐长舌、血淌涎流,将枕头浸污了一大片。她的双手紧紧抓住缠绕在脖子上的一条丝巾,双脚挺直紧绷。
冰儿和小怜抓住她的双手,使尽力气才掰开手指,将那条丝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在她的指甲缝中,冰儿找到了被抓下的残丝。
白若雪拿起丝巾看了一下,质地轻盈而结实:“应佩琳看起来是被人用这条丝巾绞死的。”
小怜说道:“刚才丝巾两端打了个死结,这样子套在脖子上太过宽松了,绞不死人的吧?”
白若雪重新将丝巾打上结,用手拉了拉后发现果然比较宽,光这样子无法杀人。
“凶手应该是借助了某种东西吧。”
白若雪摸索着应佩琳的脖子,在正后方发现了一个扭曲的绞动状伤痕。
“原来如此,凶手将丝巾系在应佩琳脖子上后打了个死结,然后应该是用了一根棍子之类的东西插进丝巾与脖子之间。之后转动棍子,将应佩琳绞死在床上。”
“棍子状的东西吗?”冰儿朝地上散落的物件扫去,一眼望见床脚边滚落着一支竹箫:“难道会是这个?”
她蹲下去将竹箫捡起,递给白若雪:“这东西可以试试。”
白若雪将丝巾套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将竹箫放入两者之间转动。在竹箫的转动之下,丝巾越绞越紧,直至几乎勒进了肉里才停手。
“哇,好痛!”白若雪松开手之后扯下丝巾,手臂上果然留下了和应佩琳脖子上近似的红色绞痕。
她一边用手轻轻搓了搓手臂上的绞痕,一边说道:“是不是用这支竹箫绞的还不得而知,但是看样子凶手确实是用这个方法绞死了应佩琳。用这种方法杀人,还真是挺少见的。”
冰儿看着应佩琳脖子上那条青紫色的绞痕,感叹道:“不仅绞痕相当深,而且不少地方的皮肤都被弄破了。凶手看起来是下了狠手,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白若雪捏住应佩琳的下额,取出一根小木棒拨弄了几下她的舌头,又朝喉咙里面瞧了一下,说道:“冰儿说得没错,她的舌骨都断掉了。感觉凶手一定是有什么理由,从而对应佩琳恨之入骨。”
应佩琳的上身赤裸的部分也有很多抓痕,尤其是双乳之上,更是伤痕累累,看起来似乎生前被人用力揉抓过。而她的下身更加触目惊心,私密之处有明显的撕裂伤,鲜血顺着大腿根部流淌至床榻上,染红了一大片。
“乍看之下,应佩琳在临死之前应该被人强行奸污了身子,先奸后杀。”
随着勘验的继续,白若雪的眉头越锁越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一旁的小怜看在眼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白姐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严肃啊?”
白若雪用帕子擦了擦手,深吸了一口气后答道:“我原以为这应佩琳是被人强破了身子,没想到她其实已经有了身孕!”
“什么,她已经怀上孩子了!?”小怜大吃一惊道:“可应佩琳不是还待字闺中吗,怎么会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应佩琳她一定是有了心上人,而且两人欢好之后还珠胎暗结了。既然如此,我在想是不是凶手因为知道了应佩琳怀上了他的孩子,怕事情败露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不过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小怜说道:“如果凶手是应佩琳的心上人,那么两个人在欢好的时候不该是你情我愿的吗,怎么会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伤痕?可从应佩琳遗体上的伤痕看来,她不仅不是自愿,而且是被凶手用相当残忍的手段强暴了,下身更是惨不忍睹。倘若我是凶手,要杀她的话肯定是先用甜言蜜语哄着她,然后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再下手。所以我怀疑让应佩琳怀孕的男人与杀害她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
冰儿听后却不太认同小怜的看法:“小怜,你的假设只是建立在应佩琳和她的心上人关系还未破裂的情况下。”
“咦,此话怎讲?”
“你好好想想,如果应佩琳之前因为怀孕一事而和心上人起了冲突,那么她还会让那个男人碰她吗?”
小怜瞬间明白了冰儿的意思:“你是说,他们两个人因为怀孕一事而闹翻了。凶手恼羞成怒之下,不仅强暴了应佩琳以泄心忿,而且为了不让此事暴露,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杀害了?”
“我觉得这种假设非常有可能。”
白若雪综合两人做出的推断后说道:“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要想知道哪种可能性更高些,那我们必须查清应佩琳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或者她至死也不知道。”
小怜奇怪道:“她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已经有了身孕?”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毕竟她年纪还不大,不知道月事停了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从我刚才勘验的情况来看,她已经有了至少三个月的身孕,不过应佩琳看起来体态较为丰腴,所以即使小腹有了隆起之状也不太明显。有可能她自己并不知道,那样的话就有可能单纯是有歹人潜入观中见色起意,来了一个先奸后杀。”
“可她要是知道已经怀孕了呢?”
“那就像冰儿所说,有可能是与她有苟且之事的那个人情急之下杀人灭口。当然,你说的那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我们现在就是要查清,应佩琳来此地进行所谓的‘清修’到底是不是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