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凌知县大怒道:“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开口了!来人,拶刑伺候!”
两个衙役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将拶子套在黎仙儿的双手手指上,准备用刑。
黎仙儿见状大惊失色,赶忙求饶道:“大人,奴家可受不得这大刑啊,奴家招了便是!”
见她肯招,凌知县示意衙役停手,问道:“那你说,穆万利可是你们所杀?”
黎仙儿哭道:“是奴家所害。”
“还有谁?”
“还有?”
凌知县看着一旁的徐全,说道:“那天有人看到一男一女进出过别宅。”
黎仙儿立马会意,指着边上的徐全说道:“是我们两人合谋做的,那天其实我们根本没在家中,而是去别宅将老爷害死了。”
凌知县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问道:“徐全,你还不老实交代?那钱铁锋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徐全做梦都没想到,眨眼间自己身上就背上了两条人命,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他哭丧着脸喊冤道:“太爷,小的承认和夫人通奸了,可人真不是小的杀的啊!”
“还敢狡辩!”凌知县大怒,丢出一根令签道:“给本官拖下去狠狠地打!”
徐全立刻被拖了下去,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板子。待到徐全被重新拖回堂上时,屁股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太爷......是小的杀的......”徐全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小的认罪了......”
凌知县冷笑道:“早说不就不用受苦了?说,你们到底是如何谋害两人的,给本官说个清清楚楚!”
黎仙儿见徐全的惨状,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一咬牙道:“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家愿意画押。奴家只求速死,砍头也认了,总好过受尽酷刑......”
“什么叫本官说什么就是什么?”凌知县恼道:“你们招认了才作数,难道本官还能诬陷你们不成?”
说罢,他便又要吩咐衙役给黎仙儿上拶刑。
黎仙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都认了死罪,还是逃不过受刑,霎时间哭得梨花带雨。
“大人且慢!”
凌知县有些不悦地寻声望去,却看到说话的人是白若雪,马上换了副笑脸道:“白姑娘有何见教?”
“县尊大人,现在用刑似乎为时过早吧?”
“白姑娘多虑了,他们都已经双双认罪,只要供出作案手法,这两桩案子便可了结了。”
白若雪反驳道:“这两桩案子疑点尚多,还是查个仔细后再做定夺吧。”
凌知县不以为然道:“这种人就是贱骨头,大刑一上,什么东西都说出来了。有什么疑问,等他们自己交代就行了。”
“凌大人!”白若雪对他的称呼都变了,语气冰冷地说道:“难道大人不记得夏阿毛一案的前车之鉴了吗?”
刚才她抽空去外面找负责监视钱家和穆家的捕快了解情况。虽然黎仙儿和徐全两人勾搭成奸的事已经知晓,但关素娘那边究竟如何却不得而知。没想到她才离开一小会儿,回来就看见凌知县在对两人动用大刑,叫她如何不恼?
听了白若雪这话,凌知县心中一凛,这才冷静了下来。
之前审理夏阿毛杀害楚大成一案,开始的时候他也打算严刑逼供,幸亏白若雪在场才作罢,最后也证明了夏阿毛确实无辜。后来白若雪也给了他面子,还不经意间提醒了一番。刚才他看到证据似乎都指向了这两个人,便有些飘飘然了,认定了他们就是凶手,想要一口气将罪定下来。现在想想万一弄错,那便是草菅人命了。
想到这里,凌知县朝衙役摆了摆手道:“先将这对奸夫淫妇押入牢中,择日再审!”
待到退堂,凌知县急不可耐地问道:“白姑娘,依本官看来,那天进入别宅杀死穆万利的就是他们两个了。徐全发现穆万利去了别宅,便叫来黎仙儿,两人合谋弄死了他,之后相继离开了别宅。”
“县尊大人可有曾想过,黎仙儿与那徐全通奸又不止一天、两天,为何突然之间却想要置他于死地?”
“或许是他们想要做长久夫妻,不想再这样子偷偷摸摸了?”
“要是二人有预谋杀人,还是那句话,为何不自备凶器,而是要用金钗这种奇怪的东西?”
“这......”凌知县一下子答不上来了。
“还有,那徐全只是个游街串巷的货郎,钱铁锋怎么可能对他奉若上宾,将他邀进当铺?他杀人之后又是如何从离开的?”
凌知县反驳道:“可是那银壶和青瓷碗确实是在他手中,如果不是他杀的,为什么东西会在他那里?那个银壶可是杀人凶器!”
“或许真的像他所说,凶手杀人越货之后将宝物藏在了庆宣桥下,徐全路过的时候偶然捡到的。”
“白姑娘,你真的相信那个小子的鬼扯?这种人本官见得多了,为了脱罪,有些人什么样离谱的借口都能说出来。”
白若雪摇了摇头道:“如果光凭他嘴上说说,我自然是不会相信。不过当我去他所指认的地方看了以后,我就有些相信了。”
白若雪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块包袱皮道:“我们是在树林里抓到徐全的,当时他将宝物藏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洞里。如果是他偷的,他可以直接说是在那里捡到的,何必再说出一个石桥的桥洞呢?”
凌知县有些不服气,反问道:“他既然说是捡到的,那肯定有人藏在了那里。他捡到之后不可能再将东西留在原地,不然放的人肯定会回来拿。如果他说树洞就是捡到的地方,明显不合理,所以才会想到杜撰出一个地方来迷惑我们。这就是这个小子的狡猾之处!”
白若雪拿起包袱皮拍了几下,上面掉下了一些碎石末。
“这是什么?”
“这是这些宝物藏在石桥在那个地方放过。”
“但有可能是他自己放了再拿走的啊。”
白若雪拍了拍手,看着凌知县道:“也有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