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白姑娘,你在开玩笑吧?”梁子兴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白若雪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
“当然不对!成金良这么大的块头,就凭我的身板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勒死他呢?他要是挣扎起来喊救命,不就完蛋了?”
“要是平时,当然不可能。不过那个时候的他是无法反抗的。”
“什么意思?”
“你进屋后给他倒了一杯茶,这茶里下了迷药,他喝下之后就任你宰割了。”
“我可没有这种东西。”
“你有,这是你从杂耍班库房偷来的,为此还特地破坏了不少道具,就是不让他们发现目的是为了偷迷药。”
“你在胡说什么?”梁子兴嗤笑道:“杂耍班怎么可能有迷药?再说了,库房一直锁着,钥匙在金掌柜的身边,我怎么进得去?”
“这个杂耍班一直在干着拐卖人口的勾当,阿德已经招了,那个逃走女娃冬芸也已经找到了,她证明那时候就是被迷药迷晕的。”
听到这句话后,夫妻二人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至于要进入库房,那再简单不过了。之前钥匙就挂在柜台墙上,那锁放在柜台件,等锁上后打开锁将另一样替换掉就行,甚至可能是买通了阿威直接拿钥匙开的也有可能。这种雕虫小技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唔......”梁子兴的脸色又沉下去了。
“你一起拿走的应该还有绳子和刀子吧,但你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不该刻下那个字。原本你打算做双重保险,万一嫁祸不成可以推到冤魂作祟上,却不想这样正好证明他们没有杀人。”
“哼,随你怎么说。”
“第三个错误就是你不够狠。完整的尸体使得他们夫妻找到方法转移走了,之后他们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于是将尸体的首级切了下来,还模仿你在墙上留了字。”
“第四个错误在于你为了找借口离开房间去围栏处喝酒,和阿威一起演了一场摔醋碟的戏。为了看起来更逼真,你还将窗户打开了,殊不知这样正好给他们提供了转运尸体的便利条件。你的窗户正好打开,窗外正好有铁杆,你房间构成了最完美的舞台。”
白若雪指着三楼围栏处的桌子继续说道:“你拉着余公子坐在那里一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二是为了见证他们发现尸体的过程。但让你惊奇的是他们并没有将尸体的事说出来,反而夫妻间吵了一架。不明就里的你只好继续喝酒,然后装作喝醉的样子,让余公子扶你回房间。根据余公子所说,你的酒量一直很好,所以这一次和之后的那次都是装醉而已。但你做梦都想不到,原本该在胡荣祥房间的尸体却突然出现在了你的房间,还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你反而变成了杀人凶嫌。不仅如此,你还成为了他们不可能杀人的证人,真是太讽刺了!”
梁子兴现在的表情非常难看,一切都被白若雪说中了。
“好不容易洗脱嫌疑,一个意外又出现了,阿威要敲诈你。原本嫁祸成功的话,一切事情就了结了,所以你并没有打算杀他。但现在你不得不杀,他知道得太多了。但你这里犯了第五个错误,因为是临时决定,杀阿威的时候没有铃铛可放了。既是复仇杀人,那两个铃铛就应该放在杀人现场,第一个放在库房那里就说明杀阿威不在计划之中,只会让人想到阿威是被灭口的。不过你在杀阿威的时候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为了防止再次被人转移尸体,就模仿上一起案子将他的头砍了下来。”
“你也没想到有人会帮你找阿威被杀的理由,不过还是顺着说了下去。”白若雪转向霍美琴问道:“其实去年根本就没有什么阿威轻薄香铃的事,对不对?”
霍美琴轻轻点了点头。
“之前相互嫁祸陷害,之后却相互为对方开脱,只不过想将此案推给冤魂,尽快结案,真是可笑至极!”
“你有证据吗?”沉默了这么久,梁子兴终于开口了:“说了半天,这都只不过是你的想象罢了,有半点证据吗!”
“当然有!”白若雪拿起那对铃铛,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这就是你犯的第六个错误,也是最致命的错误!”
“凶手的铃铛从何而来?这铃铛是香铃的遗体安葬时,被人取下后拿到集市上卖掉的,买走铃铛的人就是本案的凶手。”
白若雪转身喊道:“兰伯,大声告诉我,是谁买走的铃铛?”
“是他。”兰伯指着梁子兴说道:“那时候他花了一两银子买走的!”
听到这句话,梁子兴彻底瘫倒在地了。
“我一直深爱着香铃,我开始还以为她只是被成金良软禁了,没想到那日逛集市见到这串铃铛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人世了。我发誓要报仇,要让伤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说到此处,梁子兴开始变得异常狂怒。
“啪!啪!啪!”白若雪鼓起了掌,但脸色却极为冷峻。
“还真是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啊,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突然她话锋一转,猛拍了一下桌子:“要不是看见了那东西,我还真信了!”
“你什么意思?!”梁子兴嘶吼道:“虽然人是我杀的,但你不能侮辱我对香铃的爱!”
“好一个对香铃的爱!你的爱就值二百两而已!”白若雪怒火中烧,拿出成府的账簿说道:“去年十月一十二日,成府支出纹银二百两,收款人:梁子兴!香铃原本要和你私奔,成金良知道她在你那里,出了纹银二百两从你手里将她买走。香铃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要和她白头偕老的人,竟然会为了二百两银子将她出卖。你知道她在跳崖自尽的时候有多少绝望、多少痛苦吗?这对被她握到变形的铃铛,就是她对你深深的怨恨!”
“我、我以为她会在成府过得好好的......对不起、香铃,呜......呜......”
梁子兴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捕快正准备上去缉拿,没想到他突然间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飞刀对准了自己,那时候他偷走的并不止一把。
“梁子兴,不要做傻事!”白若雪大声呵斥道。
他惨笑着说道:“白姑娘,你说得对,我不配爱香铃。我只能去
说完,他用力将刀子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在地上挣扎几下后便不再动弹了。
这桩“冤魂索命杀人案”终于画上了句号。只是,香铃她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