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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讽刺(1 / 2)

周庭似乎从未想过这一点,如今听慕岁宁一说,便顺着她的思路去想。

他为何会缺银子呢?

他曾救过皇上的命,又贵为锦衣卫一把手,那些心里有鬼的达官显贵们恨不得日日往他家里抬珍宝,他自己的俸禄和皇上不时的赏赐,让他根本不至于缺钱到要去通敌叛国。

可是他家里人做错事了。

他父亲喜欢赌,却很少赌大钱,但那阵子他很不对劲,输光了自己的积蓄不说,还把一个附属国使节暂时存放指挥使府的贡品红珊瑚拿去赌了。

那是价值连城的极品红珊瑚啊!

可凑一凑,他也不是不能凑出一笔钱,换一个差不多价值的东西呈贡上去。

可他弟弟又与人斗殴,竟活活打死了对方。

寻常人也就罢了,死的偏偏是下县富贾的公子,那富贾家中有人在御史台为官,周庭那时刚升任指挥使不久,哪能不怕?

所以对于那富贾家要求的巨额赔偿,他只能答应。

卖了宅子田地,也是够赔的。

周庭很记得,他都去寻牙人了,发妻却哭着跑来,说她弟弟与父亲在拿着他的银子去购买跟红珊瑚同价值的珍品时,卷款跑了。

周庭的天都塌了,也是那阵子,有敌国的细作开始与他接触,许以重金,只要一份边境布防图。

多么简单的事儿啊!

那时边境战乱,他身为指挥使,常去兵部为皇上传达旨意并监督兵部那群官员,想拿一张布防图实在太容易。

他走投无路,答应了。

再之后,那人就找上门来了。

“丢失贡品罪不至死,可通敌叛国却是要诛九族的。”周庭从回忆里挣扎出来,看向慕岁宁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祈求,“我别无选择。”

慕岁宁看着他,残忍的说出了他不想听到的话,“所以你选择牺牲你的发妻,并觉得她是在为她父兄赎罪,若非是她父兄,你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但他们真的卷款跑了吗?还是在为你寻找新贡品的路上,早被人杀了抛尸江中了呢?”

“别说了。”

“你妻子是被凌迟而死的,我看过资料,她是个典型的深宅闺秀,柔弱美丽,嫁给你后素来贤惠,可她还是被一刀一刀凌迟死了。”

“我说别说了!”

“她死的时候,一定疼极了,凌迟之刑要足足三日才能叫人死去了,三日,她每一刻都仿佛在沸敷煎熬,她以为她在为她父兄赎罪,却不知她父兄也因为你,早就被人所杀,尸骨无存。”

“而此番等你入京后,你那老父老母,也要被人剥去绫罗,推到菜市口砍头。”

周庭快要被愧疚淹没,他猩红着眼愤怒的盯着慕岁宁嘶吼,想要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却因为铁链锁住手脚而不得寸进。

慕岁宁平静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蛊惑,“周庭,造成你一家悲剧的,不是你啊,你只是想一家人过得更好,你们原本可以一家美满,有着超过金陵大多数人的权利和金钱,你的父母妻儿都能穿戴绫罗金钗,受人羡慕,可如今却死的死,散的散,这都是那幕后之人所为,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周庭瞪着红眼看慕岁宁。

慕岁宁看他,“我跟你有着同样的仇人,你杀不了他了,不代表我不可以,所以,告诉我有关他的所有线索吧。”

“我……”周庭神色变得茫然,他咽了口口水,“我能说的都说了。”

“是吗?”

慕岁宁目光凉下来,“看来你还在心存侥幸,你可知越靠近金陵,我们遇到的刺客就越多?我们能拦得下一次两次,可没有三次四次了,你当真要你发妻枉死么,你当真甘心被人算计至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