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微惊，大夫同样一头汗，唯独慕衡风知道，那是祁云宴自己弄出的血。
慕衡风眼眸危险眯了眯，看向祁云宴，只见他目光幽深的盯着正帮着大夫一起替他重新包扎的慕岁宁，眼底似有深渊，要拖着人一起坠落进去。
疯子！
慕衡风上前抓住慕岁宁的手腕，“你随我来。”
说罢，不管她答不答应，将她拉到隔间，轻声，“岁岁，我知道你想让祁云宴帮你一起查东宫案，但祁云宴不是什么好人，你要离他远一些！”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还……”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慕岁宁笑起来，看他，“堂兄，是你故意纵容敏王进了大牢还继续狂妄的，是吗？你想要敏王死，还是只要废了他？”
慕衡风看着眼前的妹妹，十年过去，果然，改变的不止有他。
“我不知道堂兄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所以我只查东宫案，害我父王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同样是个满腹算计的坏人。”
“你不一样。”
慕衡风道，若不是东宫和莫家老太爷父子血溅朝堂，太子几度生死徘徊，她不会算计谁。
慕岁宁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几个衙差的议论。
“慕衡常疯了不成，以为自残就能让我们带郡主去见他了？”
“谁知道，本来好好的，一听说郡主来了，就疯了似的要见郡主，我可不敢去通知。”
慕岁宁皱眉，慕衡常要见她？
慕衡风看着疑惑不解的慕岁宁，柔声，“也罢，但堂兄希望你永远记得，你只当祁云宴是朋友的话。”
慕岁宁指尖微微蜷起，笑开，“当然。”
两人一起走出来，就见祁云宴已经站在廊下，手里捏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水墨天青，他身上的血色变成了最艳丽刺目的红。
慕岁宁不打算去见慕衡常，慕衡风也没有让他去的意思，两人默契告别。
慕岁宁撑着伞走出来，“祁云宴，我们回家吧。”
祁云宴嘴角轻弯，无视满是警告的慕衡风，跟慕岁宁一齐往外而去，两人一高一矮，踩着被滂沱大雨打落一地的残花落叶，居然说不出的和谐。
“小郡王。”
大理寺卿小心翼翼。
慕衡风收回目光，“今日之事，如实上奏，大理寺该怎么查就怎么查，皇祖父年纪大了，心也软了，可作臣子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君王老矣，一身清名却要留下污点，可是？”
大理寺明白了，深深作揖行礼，立即叫人扯了敏王牢里的东西，带上几卷案卷，往皇宫而去。
慕岁宁与祁云宴回侯府时，天色已晚，祁天逸‘恰好’路过府门前撞见二人。
祁天逸脸色迅速沉下来，但这次他没冲着慕岁宁发脾气，而是看向祁云宴，“父亲有事，让你立即去书房。”
这个时辰，归德侯叫祁云宴做什么，难道是质问他被撤职之事？
不等祁云宴回答，慕岁宁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祁云宴被撤职是因为她的缘故，明知归德侯偏心，她更不能让祁云宴独自去受罚。
“不必了，我自己去即可。”
祁云宴大约猜的归德侯要做什么，他看着慕岁宁，道，“我的伤不算什么，他若是要动手，我也只是再受点伤而已，不会死的。”
慕岁宁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但祁云宴只朝她轻轻一笑便走了。
慕岁宁不放心的往前追了几步，手腕赫然被祁天逸抓住，“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故意装可怜博你的同情！”
祁云宴听到了这句话，但脚步仍旧不疾不徐，他倒要看看，慕岁宁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