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初一句话也没说，便跪到了母亲花灵月的牌位前。
看到跟妻子一模一样的倔强神情，宁仲有些头疼，沙哑着声音道：“还记得你母亲临终之前交待的事吗？”
“记得。”宁言初看着牌位，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母亲不许我在外人面前泄露会医术的事情。”
见她还记得，宁仲更加生气了：“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宁言初知道父亲在气什么，抿唇解释道：“我的确是在跟灵汐郡主一起做药膳，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会医术，我也没有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不算食言。”
“你都做药膳了，还不会医术，你当世人都是傻子？”宁仲不知道宁言初是想骗他，还是想骗她自己。
“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我确实不会医术，只是懂些药理，所以才会做药膳。他们都没有怀疑，就连那些御医也都被我说服了，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会医术。”宁言初看着花灵月的牌位道。
这话她不仅向父亲解释，同样也是说给母亲听的。
她既然答应过母亲，她就不会食言。
当然，也不仅仅是为了母亲，也为了她自己。
一旦她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赵清浔就会逼着她给谢晚凝医治的，她不想再重蹈前世的覆辙，所以在医术这件事上她比任何人都不想暴露。
宁仲眉头紧皱：“可你这样天天跟病患，药膳打交待，早晚都会暴露你会医术的事情的。”
宁言初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回头转向宁仲跪着：“父亲，我自小学医，却不能将医术作为己用，就如同您明明是个大将军，却再也不能战场杀敌，这样的无力感父亲应该能感同身受。”
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儿，宁仲如何能不心疼。
他这个女儿自小就聪慧，灵月一直亲自带着她，为她调理身体，教她医术，灵月也曾经骄傲地说过，初儿的医术早就不在她之下了。
当初灵月在世时，不知道靠着过人的医术，在京都城多风光。
若是初儿可以用医术，她的成就绝不在她母亲之下。
她用她不能用医术，来比他不能再上战场。
这孩子心疼他啊，看他已经上过战场，杀过敌寇，护过百姓，保家卫国，这些他都做过了。也不愧于他这身武艺，更不愧于他这个大将军的称号。
可她的医术却无用武之地，没能用这些发光发热，或许连他也不能体会她的苦楚！
宁仲看了宁言初许久，突然哑着嗓子发问：“为何要做药膳？是想用医术救人？”
宁言初微愣了下，苦笑道：“我还没有那么伟大，是灵汐郡主要开药膳酒楼，她知我懂医理，便请我帮助研制药膳方子，我以前也没有弄过药膳，却没想到自己在做药膳上面还很有天赋，做出来的药膳不仅味道好，功效也很好，所以灵汐郡主便分了一半的酒楼给我，跟我合作开了灵初药膳酒楼，已经开张好几日了，生意还算不错。”
开始她并不是因为想要救人，才想做药膳。
可做了药膳之后，她发现她的药膳真的可以救人，倒也起了几分医者仁心。
宁仲蹙眉，倒是没想到初儿就做了一些药膳，那灵汐郡主就将一半的酒楼都送给了初儿，这灵汐郡主也太大方了些吧。
宁仲不想她跟权贵打交道，尽管这样听着灵汐郡主人还不错：“初儿，你又不缺银子，何苦要这般辛苦。还有轩辕灵汐虽然只是个郡主，可她在京都颇有全是，父亲不想你卷进皇权争斗中去。”
宁言初心里苦涩极了，父亲倾尽了大将军府的所有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她本该不缺银子的，可是……
沉默了许久，宁言初才又开口：“父亲，若是我想跟赵清浔和离，您会支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