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得近乎听不见。
沈梧桐头也不抬，声音清脆，“垃圾？”
“谁说的？”
“没有。”墨元灏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胸口的针尖在震颤，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提不起来，看到沈梧桐双眼明亮，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例如，他才被墨家认回来的时候，不管是他的吃的，还是喝的，又或者是他穿的。
墨家的人都会嫌弃。
穷怕了啊，从小记得事情起就在流浪，和狗抢吃的都有过呢。
他们觉得馒头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垃圾，没有人会吃的。
可他在垃圾堆里翻找残羹剩饭的时候，他觉得……馒头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能填饱肚子，会很饱肚子，不会挨饿。
他在沈梧桐这里找到了共鸣。
沈梧桐却不知道墨元灏想那么多，她不爱吃馒头，但也不讨厌，反正就是习惯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你刚才为什么会吐血？你就不怕我故意要害你吗？”沈梧桐这才缓缓地看向他，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他毋庸置疑，“我看不透你，但你给我的感觉也不是什么恩将仇报，穷凶极恶之人。”
“倒是我。”
“你能尽心尽力的救我，我没想到你不算计我。”
“沈梧桐，我向你保证，日后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男人的誓言就这么说了出来，可能是那刹那的共鸣和悸动，又或者她用袖子给他擦脸时的自然，让他心动。
他之前是想利用她，可现在不想了。
她活着的感觉也不错？
沈梧桐歪了歪头，“只要你活着就没有人能够伤害我？”
“你确定你不是在吹牛？”
“沈安安呢？”
她一针见血。
墨元灏意气风发，眼底的坚定之色不容人忽视。
“包括她。”
三个字，斩钉截铁。
空气静止，沈梧桐也被震撼住了，沉默了下去。
包括沈安安？
“我没有说笑。”墨元灏脸上没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整个人都是冷静而严肃的。
他神色慎重。
“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他又说了一次，眼底的真诚清楚无比。
这一次，沈梧桐没有再反问了，他这么看她时，他眼底的情绪都化作了滚烫的火焰，就这么浇在她的身上。
她的肌肤都滚烫了。
透过墨元灏的双眸，她似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眼里的坚持和信仰。
他的形象在她的眼前重塑。
天地黯然失色，唯独墨元灏的脸，是这世界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将所有的光彩都压了下去。
“墨元灏，我这个人从不相信什么承诺。”
“我只信我自己。”
沈梧桐低眉敛目，淡淡地道。
“你不用这样向我发誓，我救你，只是和你各取所需。我救了你以后，我们银货两讫，不要牵扯太多。”
“你觉得呢？”
一瞬间。
墨元灏的心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