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云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这样庞大的存在怪不得庆帝会对它产生浓浓的忌惮……只是从前的沈记无主,哪怕掌握着巨额的财富,在他人眼中也只是亟待他们获得的财富。
所以这些年沈记的发展虽受限,却没遭遇什么过分的打压。
可现在不一样了。
沈记迎回了它的少主,从此沈记不会再分崩离析而是会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
这样的沈记将会使得所有觊觎它的人迫切地想要解决它,否则这头猛虎有朝一日必然会吞噬他们。
看来给出去的那些产业还不够。
起码还不够她用来买断几年的安分日子。
那位毕竟是皇帝,他想要收拾沈记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而已,这些年没有搞垮沈记也不过是因为还需要沈记给他送钱罢了,哪怕这会儿选择退让,也是因为霍勖而已。
可以说,从霍勖入京的那一天起,两人的命运便捆绑在一起了。
沈潮云敛起脸上所有神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思索。
这副神情落在沈家人的眼中就格外刺眼。
但很快,这些人就没功夫再去盯着沈潮云在做什么了,因为周遭已经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动静。
这是打手们在拆房子。
原本的侯府并不是眼前这个样子的,是经过这些年的反复修缮才变得这样雅致奢华。
而修缮的钱,有一个铜板算一个铜板花的全都是沈记的。
毕竟免费的摆在眼前,谁会想要自己出钱呢?
直到这一刻,沈夫人心中的气愤和惊恼才彻彻底底地被压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脸色苍白身形摇晃,摇摇欲坠。
昌平侯府垮台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更快。
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跑来,请示道:“少东家,我们在院子里发现了许多的库房,可要打开?”
这番话将沈潮云唤回了神。
她挑了下眉,目光扫了眼不远处安静如鹌鹑的沈家众人。
“自然,他们欠了钱自然要还钱。”
沈若雪倏地抬头看了过去。
沈潮云笑着说道:“无论是哪个院子的库房全都打开,上锁的就砸开,铁门就炸开,实在没办法那就把墙推了,把地挖了,掘地三尺也要把库房里的东西给我运出来。”
沈若雪气得眼睛发红:“小人得志!”
“沈大小姐说得对,我就是小人,”沈潮云弯着眼睛朝她看去,“我不仅小人得志,我还睚眦必报,你们对我做过什么,我都记得。”
兴许是即将到手一笔钱财,她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甚至还有心思打趣道:“你们猜猜,接下去你们还能在京城立足吗?”
众人闻言全都紧张地看向了她。
沈潮云扬眉,淡定地道:“你们早就把我得罪狠了,难道真以为我收完债就一笔勾销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
“从此以后,你们在京城里将举步维艰,所有沈记的客栈不会收容你们,赁屋也不会做你们的生意,饭馆、茶馆、甚至集市也不会对你们开放。”
“你们将无处可去,离开这里之后甚至连饭也吃不上。”
“你们也将没有收入,即便你们拿出仅剩的珠宝去典当,也不会有典当行愿意收,准备好迎接这种潦倒的生活了吗?”
她以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沈潮云朝他们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