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这么夸,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做法而已。
沈潮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霍勖放下书,挑眉道:“此法确实甚妙,那你还在这里作甚?”
魏靖云:“……”
他来做什么?他当然是来劝他不要将名声不当回事。
也就是这回说出口的人是小娘子,换做是他,或者是他们中的任何人,他恐怕理都不会理。
这个变化总归是好事。
小娘子心疼将军去做这些事他不会拦着,其他人也心疼将军遭受非议,他往往都不让他们去做些什么,就像在这世上总是过一日算一日。
魏靖云心里叹了声,面上却也带着几分喜色,又拱了下手才退下去。
沈潮云的这个谋划想要成功,少不了他们的人从中协助。
等他离开了,沈潮云才又转头看向了霍勖,眼里盛着期待,很轻地嘿嘿笑了两声。
霍勖被她笑得看不下去。
他转眸看着她,无奈道:“怎么了?”
“方才我说那些话时小叔叔没有出声,意味着小叔也觉得此法无明显疏漏,所以才会让魏先生去帮忙,我这算是有长进了吧?”
沈潮云的胆子逐渐变得大了些。
她盘坐在另一张桌案前,笑吟吟地望过去,眼里丝毫没有方才下令时的冷漠,像是一池盈盈春水。
霍勖屈指在桌上扣了两下。
剑眉微微挑起,笑道:“不错。”说完,他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瞧见魏靖云在门口,然后说的这番话么?”
见被看出来了,沈潮云也就坦荡地点了点头。
她不好意思直接向小叔开口,但想起魏靖云是他的谋士,肯定也不愿看见他名声受损。
更何况,李元景专程上门来恶心人,她当然要恶心回去。
想到他待会儿难看的脸色,沈潮云心里就痛快。
她就是想再试探一下,似她如今这般睚眦必报有仇报仇的性子,他见了是否会觉得不太合适,若是他觉得好,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他觉得不合适,那她就该想想日后如何相处了。
她有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尽管好像也有想办法藏了藏,也藏得不好,霍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独狼总是警惕的。
哪怕只是一头小狼,在对着同类之时也要保持警惕,无论对谁。
霍勖黑眸微动,薄唇轻启:“以后要人,可以直接同我说,不用绕弯子。”
他放缓了嗓音,语气听起来有些散漫。
沈潮云笑着哎了声,神色飞扬,转而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脸上的笑微微一僵。
忍不住捂了下脸,把手上举着的书放倒,小声地道:“小叔,放这把火的时候很痛快,装病我也装的很痛快,但是老师那边要怎么交代呀?”
她肯定是要去别院上课的。
眼下连门都出不去,别说上课了,脸面都见不到。
霍勖怔了一下,见她真心实意地在苦恼,没忍住短促笑了声。
当真还是小孩心性,竟也能为这些事烦恼。
他笑道:“崔公自会想办法,这段时日我来教你启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