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重药量明显是为了更快地弥补她体内的亏空。
沈潮云心里虽明白,但脸上的笑容还是顿时垮了下去。
“有劳乌大夫了。”她深吸了口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在新月想给她递蜜饯点心时,她摇了摇头。
新月霎时一愣。
沈潮云只看了眼放蜜饯的紫檀木盒子,便收回了目光,起身道:“走吧,带上夫人特意为我从寺庙里请回来的香,我们去给老夫人请安。”
青鸢嘿嘿一笑,立马应了下来。
乌泉眼皮子微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点香好像早就已经分完了吧,怎么还有?
沈夫人本来买的就是普通用的香,早在最开始沈若雪来耀武扬威的那天就被沈潮云分了个干净,后面用的香全是青鸢从外面买回来的。
每个院子,每位姨娘以及她们所出的孩子,全都分到了一小把。
反正对外只说是沈夫人专门买回来的。
沈潮云这次没带青鸢,而是带了新月新芽一同去寿安院,新芽略微懂些武艺,到时也能照料一二。
·
寿安院离得较远。
沈潮云一路上走得慢慢悠悠的,还有闲心站在廊檐下看一看沿路庭院的落花。
朝晖堂与昌平侯府实质上是两间宅子,可以说朝晖堂的那边如今只有沈潮云一人在住,但其实整个沈府搬过去都是完全住得下的。
最初沈夫人的打算就是依次搬过去住下来。
只是院子仍有些需要修缮的地方,于是这个搬进去的日期就往后推了推,但没想到这间宅子最后落到了沈潮云的手里。
等日上三竿,沈潮云才晃悠到了寿安院。
彼时沈老太太已经等了她足足快一个时辰,濒临发怒,整个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
沈潮云走到门前的那一瞬间,一只碗就从里面砸了过来——
“孽女!给长辈请安也敢迟到,给老身跪下!”
她眉梢微挑,侧了个身避开。
茶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溅起温凉的茶水,瞬间弄湿了她的裙摆。
这条襦裙是昨日何姨才拿过来的,今日是第一回穿,上身还没过两个时辰就脏了。
沈潮云眉心拢了起来。
她抬眸朝屋内看去,只见穿着雍容富贵的老太太斜靠在榻上,满头白发梳成髻,手里还拨弄着一串佛珠,此刻正对她怒目圆瞪。
沈潮云唇角微掀,眼神冷了下来。
径直带着新月新芽走进去,整个人站得如同小青竹般,不卑不亢地道:“给老夫人请安。”
“给老夫人请安却不跪安,成何体统!”
见她竟连礼也不行,吴嬷嬷当即厉声喝道。
沈潮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笑道:“我身体抱恙至今尚未痊愈,有心却无力,想必老夫人定然不会介意的,毕竟连父亲来见我都免了我行礼,老夫人总不能越过了父亲大人吧?”
“反倒是你吴嬷嬷,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吴嬷嬷霎时一顿。
沈潮云淡声道:“我乃未来的景王妃,又是陛下亲封的乐平县主,你却见我不拜,眼里还有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