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刚一进屋里,眼神就开始四下转悠打量。
张口就是一通阴阳怪气:“五小姐如今真是攀上高枝了,这寸土寸金的朝晖堂夫人竟也舍得让给你住了,连我们老夫人都没住进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说着,她扶了下发髻,语气轻蔑道:“倒没见过哪家私生女有这样大排场的,简直是倒反天罡。”
沈潮云闻言挑了下眉,视线落在吴嬷嬷的身上。
弯着眼睛,笑得软和:“那嬷嬷现在可瞧清楚了,您家的私生女我就有这么大排场呢。”
“!”吴嬷嬷被她这不要脸的话顿时噎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挤兑的话她也好意思亲口承认了!
沈潮云当然好意思,这朝晖堂是她靠自己光明正大要来的,既然落到她手里,那就是她的东西。
旁人再怎么酸唧唧也没用。
沈潮云抬手端起水杯,抿了口才继续道:“敢问嬷嬷,老祖母找我可有何要事?”
这位老太太究竟是为了儿子受伤找的她,还是因前两日满府公子小姐跪了一夜来找的她?
说实话,无论她是为的哪一点,来得都有些迟了。
要不是今天这位老夫人突然跳出来,沈潮云险些就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倒也不是想不起来她的存在,而是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一时将她给遗漏了。
毕竟在这沈府之内……
沈夫人顾念名声从不会亲手磋磨沈潮云,沈若雪也只会派侍女刁难她,其他人各有各的为难法子,唯独这位老夫人待她格外不一样。
沈潮云自己都记不清这两个月被她刁难了多少次。
有时候就是她好生待在柴房里,都能有老夫人院里的仆从过来传令,说是老夫人身子不痛快或者心里不爽快,要么让她断食祈福,要么就是去跪祠堂祈福。
最离谱的是,下雨了还要让她用手举着木盆去接水,在雨里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美名其曰无根之水可治百病。
想到这儿,沈潮云忽然顿住,回头可以把乌泉喊过来问问,这所谓的无根之水到底是不是谣传。
吴嬷嬷拉下脸来,沉声道:“老夫人要见自己的孙女哪需要什么事。”
“莫不是五小姐仗着现在有人撑腰了,竟然连孝道也不放在眼里了?好啊,奴婢回头就去外头找人评评理,看他们戳不戳你的脊梁骨!”
新月站到自家小娘子跟前,替她挡住了飞溅的口水。
她没好气地骂道:“你这老妪胡咧咧地说些什么鬼话,我家小娘子不过问了一句,你倒好,张嘴就是七八句!青口白牙地便想诬了我家娘子,老妪休想!”
“外人会不会戳我家娘子脊梁骨不谈,但你这不敬主子的恶仆定会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骂完,新月犹不解气,朝她就啐了一口。
看这老奴熟练骂人的样子,过去肯定没少折磨少东家,今日是有她在,若她不在,焉知少东家会被这老奴欺负成什么样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嬷嬷顿时怒气丛生:“你这小贱人竟敢骂我?”
新月大骂:“骂的就是你这刁奴恶仆!”
自从她跟在老夫人身边开始,过的就都是受人尊敬的日子,何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吴嬷嬷气冲冲地撸起袖子,直接扑了过去。
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而沈潮云、沈潮云满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场景,她的茶还没喝完,准备好的反唇相讥的话也没说出口,新月怎么就先和吴嬷嬷打起来了。
她愣了几息,才猛地反应过来喊人来拉架。
在场的翡翠和青鸢直到她出声,这才加入战场。不同的是翡翠无从下手只能围着两人打转,而青鸢是个狠人,上手就直接去车吴嬷嬷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