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小白不是说了,盘古之源被女娲当做隔绝大阵的阵眼了,你还要去找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帮我疗疗伤。”刑天不满道。
“也就你这蠢猪会信。盘古之源若是真成了阵眼,那么女娲自己的能量源泉又去了哪里?若是我没猜错,女娲肯定是用自己的能量源泉来做阵眼,盘古之源绝对还藏在三界。”苍芃自信道。
“这么说那小狐狸骗我们!”刑天顿感被戏耍了,不由得恼怒道。
“废话别这么多了,赶紧走吧。趁着现在没人管我们,去将浮光森林翻个底朝天!”
另一边,狐小白已经来到了泥人住所,可脚步却停了下来,愣愣地站在房门口,不去敲门。
此刻的狐小白,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进行着无比激烈的思想斗争,而思想斗争的根源,却在泥人身上。
就在狐小白无比纠结的时候,房门却突然间“吱呀”一声打开了,泥人站在狐小白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笑,道:“主人,你来了。杨厄的事情我听说了,我还在想要不要自己过去呢。”
泥人的话一下子将狐小白的心理防线彻底击破了,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泥人,泣不成声道:“泥人,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可以救心哥哥了。”
泥人的眼角同样泛起了泪花,却安慰狐小白道:“主人,你没有对不起我,别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狐小白却止不住哭泣,依旧不停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失去心哥哥,泥人,你要是生我的气,你就打我吧。”
泥人长叹了一口气,似在回忆道:“当初主人就是在这里创造了我,我在这里度过了无数时光,看着主人不停地造人,造人。可后来,我就发现了我自己与主人造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其他人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便都会死去,可我就是不会死。这些人我都认识,我与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同甘共苦,他们一个个死去,让我十分伤心。我就跑去问主人:‘主人啊,为什么他们都会死去,可是我不会死呢?’主人就看着我笑,道:‘难道你想像他们一样死去吗?你不怕死吗?’我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摇头对主人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死。’主人就点了点我的脑门:‘那你就好好活着,有我在,你就可以像我一样获得永生。’”
狐小白的哭泣渐渐小了下去,可泥人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可是主人骗了我啊!她没有永生,可我却还活着。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理解,为什么主人不怕死呢?直到我看到你,当杨厄告诉我,你是为了救她才会命悬一线时,我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主人不怕死。”
泥人有些宠溺地摸了摸狐小白的头:“因为爱。主人爱我们,所以她愿意为了我们牺牲自己,你爱杨厄,所以你也愿意为了他去死,对不对?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不!”狐小白的心里更加挣扎了:“其实你可以说不。”
泥人摇摇头,笑道:“当你带着我又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我觉得这就是主人的安排,让我回到了出生的地方。我应该谢谢你,我也愿意为你牺牲,因为,你也是我的主人啊!”
“不,不,不!”狐小白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哭道:“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我就不带着妖族过来了,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我就不强求关闭飞升台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主人,你没错,你没有任何错。”泥人将狐小白扶起,目光慈祥中带着坚毅:“我已经活了无尽岁月了,我现在已经不怕死了,真的,我现在特别想知道,死亡到底是什么滋味。”
泥人说着话,双手慢慢地伸到了自己的胸口,左胸处突然亮起了一阵鲜红的光芒,一颗散发着无尽威压的血红色珠子缓缓从泥人左胸处飘出,悬浮在了泥人的掌心之中。
“拿着,这是我能为主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泥人将盘古之源递到了狐小白的面前,微笑着说道。
可狐小白依旧看着盘古之源止不住地哭泣,却怎么也没有勇气伸手去接。
随着盘古之源离体,泥人原本就已经苍老的容颜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枯槁,狐小白可以感受到,泥人的生命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
“快拿着,不要让我在最后一刻还看到你哭鼻子。”泥人的话语变得虚弱无力,似乎说的每一个字都费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再见,小白,我找主人去了。”
泥人双手微微送出,盘古之源开始飘向狐小白,最终落在了狐小白的掌心之中。而泥人竟直接化为一抔尘土,彻底消散于三界。
一阵风吹来,带起了尘土,如一条黄色的丝带,随着风,向着浮光森林飘去。
“再见!泥人!”狐小白捧着盘古之源,大声喊着,却不知泥人还能不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