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时一副被误解的尴尬模样,为自己辩解道,
“这些暂且不提,你知道对方出价多少吗?”
说着的金时伸出摊开五个指头的手掌。
“五千万?才干了几个月的公司,有这么值钱?”
“哪啊!五个亿!”
“不会吧!”
原本满不在乎的梅杏红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老金家,砸锅卖铁,再把你卖了,都不一定拿得出五个亿来吧?”
“碰上识货的大款,说不定能卖这么多,行情不好的话……”
金时为难地饶了饶后脑勺。
老金的产业,整体估值,加上一大批不动产和收藏品,也许有五个亿,可是,真正变卖的话,能有一半的价钱就要谢天谢地了。
“也就是说,阿尚三个月的打拼,比你们家三代人的积蓄还多?”
“哪有三代人?最多三十年……”
“那你该觉得得意,还是觉得丢人?”
“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儿子,如此争气,脸上也有光不是么?可是,太过能干,不是显得我太没本事了?”
梅杏红撇了撇嘴,没理会金时不知道是炫耀还是自嘲的话,想了想之后问道:
“这个……是不是真的,不会是骗人的吧,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应该不是,当时听对方的口气,价格还可以商量,嫌少再加点也行。我以自己做不了主为借口,谢绝了进一步谈下去的必要。五个亿,肯定溢价很严重,但是,对方依然觉得买下来有赚头,这就很可怕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到互联网这一行潜藏着巨大的机遇,就比如昨晚网络发生拥堵,让网站瘫痪的事,外行人只是当个笑话来看,有敏锐眼光的商人们,多半已经准备开始入行“掘金”了。
今夕文化,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一叶扁舟,金尚就是掌舵的船长,能不能在竞逐中乘风破浪前行,谁也说不好。
做生意跟做生意也有很大不同的。
“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父亲……亲生父亲?”
闻言的金时一愣,旋即失笑道:
“他……早就没有印象了,只是……两人有点像吧,都是觉得自己能干出一番伟业的大好男儿,压根不惧什么风吹浪打。”
黄修旻很多年前就做了土,他所谓的事业也随风而逝,再无人提起;金尚还只是刚上路,起点不如黄修旻高,但是开局要顺利多了。
“新行业,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风险的,互联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路,你的先祖们,可是吃过大亏了。”
历史上,不乏一个不经意的发明,就颠覆一个行业的事情发生。
比如,现在较为常见的金属铝以及其合金,这种元素在地壳中的含量仅次于氧和硅,蕴藏量相当惊人。早期因为冶炼技术不过关,极难将铝从各种化合物中分离出来,导致其异常昂贵,价值堪比黄金,是帝王之家享用的珍宝。
后来,改进的发电机使得电价大幅度降低,再加上电解铝技术的成熟,金属铝的价格,成千倍的跌落,铝制品也成为走进千家万户的廉价货物的代名词。
早年立志振兴民族工业的黄修旻,也踩过类似的大坑,而且不止一次。
尤其是近半个世纪之前,玻璃制造技术的飞跃式进步,以及一系列工艺改良,直接让黄修旻旗下的化工厂损失惨重,且在纯碱和玻璃期货交易中爆仓导致破产的旧事,已经成为经典商业案例,被人屡屡提起。
梅杏红担心金尚将来也会遭遇这样的事,也很正常,毕竟先祖栽过大跟头,难保后人重蹈覆辙嘛。
金时安慰着说道:
“放心吧,阿尚比我当年沉稳多了,少年老成的人我不是没见过,但没有他那样的。咱们真是生了个妖怪儿子啊,你确定他出生的时候,没有梦到天降异象?”
梅杏红不耐烦地白了金时一眼。
“神光照耀,仙气环绕,日月入怀,神龙现世算不算?”
“这……不说就算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两人自顾自地说着话,让听得一知半解的二灰不由得抓耳挠腮,问题解答不出来,想要人指点一下,又怕打扰姑姑和姑父说话,惹不高兴。
等了半天,瞅准了两人对话停顿间歇的机会,大着胆子说道:
“姑姑,姑姑,我有题目不会做,帮我看看呗。”
“会做的先做完了,再来问不会做的。”
二灰偷懒的套路,梅杏红早就一清二楚了,变着花样地开小差,就为了混时间,到点好出去玩。
将小侄子折腾的心思给打压下去后,梅杏红也没有和金时闲聊的兴致了。
“五亿十亿什么的,听听就好,这种……连纸上富贵都算不上,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阿尚的生意,能帮就帮,帮不了就别瞎掺和,年轻人的事,随他去吧。”
“我明白!互联网的事,我也听了不少,看似很有前途,可总感觉有点虚!”
又说了会话,金时起身准备离去,
“老黄家那边,我要去露个面。”
“又有红白喜事?都分家这么多年,人家也不待见你,去凑什么热闹?”
“死老头还没蹬腿,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老家伙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手底下说不定还有些好东XZ着掖着。等哪天不行了,混个脸熟,说不定能分点好处。”
金尚是彻底不和老黄家打交道了,金时还有点藕断丝连的往来。
“别人姓黄,你姓金,自己掂量掂量,好事能轮得到你?”
“那可不好说啊!”
那些杂七杂八的家产也就算了,金尚手里的“金扫帚”实在是太有用了。
谁知道黄正廓手里还有没有类似的好东西?
金尚送回来的那一副貔貅镇纸,就已经让金时受用无穷了。
这还只是效用不全的附属产物,完整的“金手指”有多厉害,从金尚这几个月越发妖孽的表现就可以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