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是这样,只是小时候会审时度势,不吃眼前亏,现在长大了,不装了。”
有这么个早慧的聪明儿子,主意还特别正,当父亲的压力大是正常的。
“幸好,我也不赖,这些年干得不错。”
至少,金尚本人是十分认可这个父亲的,让金时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为以后的事而感到惆怅。
“梅夫人那边,是怎么想的?”
闻言的金时沉默了一会后答道:
“懊悔与愧疚,还有很深的畏惧。阿尚,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小金不是说了,没有怨怼吗?”
“老边,最疏离的情感,不是恩怨情仇,而是漠不关心。小金压根就没将杏红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句主动关心与问候,称呼不是‘那个女人’就是‘梅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要是和杏红复合,阿尚不会有任何不适与特别的反应,杏红……估计接受不了。”
从亲生母亲混成了后妈,甚至还不如,搁谁也受不了。
说起这件事,老金也不由得满是牢骚。
“我当年真没想过要气死金老爷,冒着犯法的风险,就为了让继父难堪?我可没那么肤浅!没想到他就那么没了……”
那个年代时候,发生过很多现在想都不敢想的事。
社会风气保守,对许多事的容忍程度很低。未婚先孕,出了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不是冲着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去,我怎么会带她去见家长?喜事变丧事,谁也不想的。”
金梅两家的故事,被好事者挖出来,传得到处都是,对金时、梅杏红的非议一阵接一阵,待金尚出生后,又多了一个“小扫把星”。
几个月前,金尚下意识地触碰金扫帚,并激活“金手指”,也未尝不是当年环境影响的结果。
梅杏红可以躲回老家,有兄弟遮风挡雨,老金和小金连个靠谱的亲戚挨不上,能跌跌撞撞走到现在,保住家业,也很不容易了。
老边不胜唏嘘地感慨道:
“当年的事,但凡哪个当事人选择不同,结果也不会这么差。”
“将来能不能更好暂且不论,最好是不要更差了。杏红那样的性子,和阿尚根本合不来,我这个天才儿子,最讨厌的就是强加的所谓关心与好意。”
絮絮叨叨抱怨着的金时,躺倒在床上,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老边给他脱鞋,盖好被子,走出房门,看到浴室亮着的灯光,走到自己住家的房间,后才不自觉地叹息道。
“老夫人,您的儿子和孙子,可真不好伺候,搁在那个年代,闹出的风波可能还要更大。都是不甘寂寞、头角峥嵘之辈啊!”
金鳞岂是池中物,不遇风云其奈何?
虽然金鳞暂时无法化龙,但金鳞毕竟是金鳞,只要能碰到机会,则“一遇风云便化龙”。
本来想给冼老妇人打个电话,说一说近况,想一想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老边只好放下,后坐在书桌前,翻开日记本,将今天发生的事用寥寥数语记下,才去收拾准备睡觉。
……
第二天上午,金时似乎还没醒,金尚就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公司,泡了一杯热茶,喝了几口,才提起了精神,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真不是金尚想要当个事无巨细的辛苦老板,而是报刊杂志的最后审核权,暂时无法放手,得多给部下们打几次样,形成一定的风格,才好让他们真切地把握到老板想要的尺度和格调。
在网络不发达,移动互联网连个影子都没有的时代,完全不具备远程办公的条件,市面上所谓的专业视频设备,又贵又不好用,金尚压根看不上。
《知音杂谈》还好,王燕能力出众,工作认真负责,作为一名初来乍到的“京漂”,能够得到老板的信任,执掌大权,肯定会好好干活。
《京西都市报》则要更麻烦一点,可靠的员工严重不足,新手和临时工比较多,必须得好好把关,以免出什么纰漏。
日上三竿,公司的工作进入状态后,金尚抓紧时间和两位主编及重要员工开了个短会,将今日例行的公文处理完毕后,才和黄漪漪一起来到了最近的球迷之家。
此处地方最大,硬件设施条件最好,网站开发技术组的核心就在此地办公。
这个时间点,西装革履,带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不少,有的点了茶点在翻看文件,有的正在上网区收发电子邮件,编制文案等。
“工作日,大部分时间段,基本是白领在上网,节假日休闲网民比较多。”
一边巡视,一边介绍的黄漪漪对金尚解释道,
“客户群体基本稳定了,可要是有竞争对手,就不好说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抢生意的同行,但这是迟早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线网管有什么看法?”
黄漪漪答道:
“目前没有不好的迹象,但是,火爆的现象不可持续,大家心中略有点疑虑,三十块一个小时,到底还是太贵了。”
“可以加大优惠力度和范围,但是直接降价要慎重。另外,增加一些儿童设施和亲子娱乐消费区……”
金尚言简意赅地吩咐着。
上机直接收入占比在下降,茶水烟酒副食等的营收在增加。吸引更多人进来,比维持更高网费单价更划算。
毕竟,这里不仅仅是名为“北方联合在线”的网吧,还是一家足球俱乐部的球迷之家,卖球衣球鞋、纪念品也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尤其是带着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或者成群结队的小年轻,不一定很有钱,但是买东西当真是豪爽。
互联网时代,光顾眼前不行,还得抓住未来,尽量紧跟年轻人,尤其是小孩子的喜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