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淮给绾绾穿上外套和鞋子后,提着手电筒准备出去找导演。
绾绾忽然仰头道:“是不是应该告诉莫叔叔啊?”
夏之淮稍稍怔忪,低头问道:“你说莫则许?”
“对啊,他和书书是亲人的。”绾绾用食指搔了搔脑门,“他们是有亲缘关系的,我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
夏之淮面上露出犹豫之色,他对莫则许和颜书的关系有所耳闻,但他在录制过程中观察过,颜书和莫则许其实并不太亲近。
最初的嘉宾分组,莫则许也是和典典那个小女孩儿一组。
以莫则许的人脉和地位,其实在节目开录之前,完全可以跟节目组打声招呼,就能直接和颜书在一组,就像他和绾绾一样。
但是莫则许没有。
颜书对莫则许,似乎有孺慕之情,但又不敢太靠近。
总之,传闻中的豪门莫家,似乎也藏着各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之淮之前是无心打探太多,但……
他浅浅瞅了一眼宛如小炮仗似的绾绾,眼下好像不掺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莫家暗地里的阴私会被绾绾扒出多少。
夏之淮沉吟稍许:“我们先去见胡导,问问他的想法,再通知莫则许。”
绾绾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现在已经明白,大人做事有时候会考虑更多方面,所以便没有再提任何意见。
……
胡北军快要入梦时,房门忽然被人“咚咚咚”敲了好几下。
节目组工作人
员租借的房子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所以整体隔音并不好,铁皮门敲起来稍微用些力气,那声音就如同在后脑勺打雷一般,吵得让人恼火。
他将被子拉到头顶,本以为能继续睡,但敲门声很快再度响起。
这次频率更快,惊醒了附近几个房间内的工作人员。
胡北军将被子一掀,趿着拖鞋,虎着脸走到门口,拉开门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兄妹俩。
他立时准备反手将门关上,夏之淮眼疾手快,左手抵住门板,无奈道:“胡导,不带这样的。”
“你看看现在几点?”胡北军忍着脾气凶巴巴地质问道。
“还早,还不到十二点呢。”
胡北军双手合十,痛苦地祈求道:“大哥!祖宗!你们俩行行好,成吗?我们这是在录节目呢,早上五六点就要起来准备,晚上当然要早点睡。天大的事明……”
“性命攸关的事也等明?”
夏之淮依旧不肯松开手,打断了他的话。
胡北军左眼皮狠狠一跳,瞌睡醒了三分,回头看向身后,面露惊恐道:“我去,不会又闹鬼了吧?”
夏之淮看着他想贴上来,立刻解释道:“不是。”
“没闹鬼。”
胡北军见夏之淮神色凝重,似乎并无捉弄之意,犹豫了几秒侧身让开:“那进来说吧。”
夏之淮进屋后,三言两句将事情简单概括,给了胡北军一些反应时间,坐在椅子上抱着绾绾,等他将整个过程盘顺。
好半晌
后,胡北军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道:“所以,你是想让我报警解决这事?”
夏之淮略一颔首:“差不多吧,只不过这个案子要报给妖管局,普通部门是无法立案的。”
胡北军从床头下翻出一块玉佩,放在手里摸了几下,抬头欲哭无泪道:“我今年真的是要水逆到底吗?第一期录制就闹鬼,还碰上欺诈犯,第二期节目好不容易顺顺利利录完,没闹出怪事,转眼这第三期录制又碰上谋杀未遂……”
“我苦心孤诣筹划的这个节目,录制过程未免也太坎坷了吧?”
夏之淮默不作声,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绾绾扭头四下打量,插话道:“可是还没有人遇害,才值得庆幸吧。”
胡北军抱着玉佩泪目的动作一顿,咔咔扭头看向绾绾。
之前没想到,但被小崽崽这么一说,似乎……还挺对?!
……
“但是报案会影响这次节目正常录制吧?”胡北军也就是不正常了几分钟,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精明算计,“我们租借场地费用也很高,还是直播形式,如果节目突然中止录制,很难跟投资方交代的。”
“再则,莫颜书是莫家的人,莫家又是名声不菲的富豪,如果直接报案,你说的妖管局人员介入调查,莫家肯定会对我们特别恼火,到时候这个节目办不办的下去,都很难说。”
“事关莫颜书性命,我们也不能就因为那块牌子就对莫颜书爸爸
妄加揣测。”
“就算报案,也绝非那么简单的事情,公开有人想加害莫颜书这件事,对多方都是弊大于利,虽然会给我们节目拉来很高流量,但涉及案件侦破,官方部门应该也不会愿意同步公开调查才是……”
绾绾低着头在抠手指,她不太想听胡导一直絮絮叨叨,念着这不行那不对。
但在胡导的多方面分析下,就连夏之淮也不由陷入沉默。
绾绾十分难受,突然小声嘟囔:“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一定要委屈书书,他能有什么错呢?”
胡北军和夏之淮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浮现挣扎之色。
确实,这件事先私下协调,再报警调查对大多数人都是有利的。
但对颜书而言,太不公平了。
他险些就因截命牌而魂断身死,可是周围的大人却都在权衡各种利弊。
……
胡北军拿起手机,眉眼沉肃:“我先通知莫则许,再联系一下他的监护人。”
莫则许毕竟是颜书的小叔,也是目前剧组内和颜书关系最亲的人。
先探探他的口风,试试能不能窥探到莫家内部的复杂关系。
莫则许来得很快,前后也就用了十分钟。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穿着拖鞋就匆匆赶来。
看到屋内的夏之淮和绾绾后,朝两人微微颔首,直接与胡北军说道:“你刚刚在电话里说的事是真的?”
胡北军点点头:“这事儿是夏之淮他们跟我说的。”
莫则许将手伸入外套口袋,拿出了一个黑
色的天鹅绒布袋,将其递给了夏之淮。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也是你说的截命牌?”
夏之淮微怔:“你也有?”
莫则许脸色阴沉得厉害:“你先验一下。”
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