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想请他跟你一起干活,万万不能的?你师父那脾气,平时还好,可一沾酒,那就跟魔鬼附了身,简直就是个混不吝。
要是搞砸了周老板家的装修,连你也有不好,不定还连累学文大哥。”
“我有分寸,你放心吧。”江二铁给媳妇儿杏花一记安抚的眼神。
其实,他也是纠结了许久,要不,昨下午就去了。
但经过一晚上的考虑,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想当年,他家一贫如洗,他也没个正当的营生,师父肯收他为徒,并且尽心尽力的教他木工技能,他心里一直是感激的。
要是没有师父当年的倾囊相授,他想,他也做不到今。
如今,师父那边也是艰难。
他师父刘三是个酒鬼,所以,媳妇儿早年间受不了,丢下他跟两个孩子就跑了。
他一个人拉扯到两个儿子,其实也不容易,这就造成了他更加酗酒的毛病,而且一喝酒就会干出许多混账事。
他大儿子继承了他酗酒的毛病,有一年冬也不知在哪儿喝醉了酒,竟然就睡在了自家门口。
等第二被人发现的时候,这家伙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雪,早僵硬没了气,直接冻死了。
大儿子死后,大儿媳也跑了,只丢下一个孙子。
儿子前几年外出打工,一直也没回来过。
如今,快六十岁的刘三带着孙子相依为命。
江二铁前年夏还在村里组织的修圩堤的活动中,看过刘三那孙子,当时十七八岁,就跟现在付怀山差不多大年纪,长的粗粗壮壮,干活很有力气。
别人一担,他能两担。
而且,见人笑呵呵的,还跟江二铁打招呼了,很不错的伙子。
所以,江二铁其实这些年一直想帮帮师父这爷孙俩,可一直也没这个能耐和机会。
眼下有活了,他就想带一带那子,就像当年师父也带过他。
在村口的卖部提了两瓶酒,江二铁骑上车子就走了。
到了刘家村,一眼就能看到他师父家,依旧是那低矮的土屋,似乎比他当年见到的更要破旧了。
院子里,刘三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嘴里叼着根烟,正拿着斧头劈柴呢。
“师父。”江二铁一进院子,就亲热的唤了一声,好似这些年的嫌隙都不存在似的。
刘三愣了一下,直起身来,看着江二铁,差点没认出来。
“师父,我来吧。”江二铁将两瓶酒就放旁边的竹椅子上,转而就从他手里接过斧头,随手劈了块木头。
刘三目光怔怔的看着他,连烟灰落下都没察觉,“二铁?”
“是呢,师父,我昨才从外地回来,想着好久没来见您老人家,今就过来瞧瞧。”江二铁笑着,又拿来一块木头。
刘三忽而眼眶有些发热,嘴里却还硬着,“来看我干啥?看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不在?”
“呵,师父您可不老,瞧瞧这一堆的木头都是您劈的吧?”江二铁笑着夸着。
刘三忽而也破涕为笑般,“你这子,还跟当年一样,哼,竟拿话哄我。我问你,你今来找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