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子女也会参与?”
“一个工薪阶层,在工厂里干了一辈子,老了大概率有绝症,绝症病人往往不仅带来死亡,还有高额的治疗费用,如果对于工薪家庭来说,这笔钱都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老人子女会和互助会签合同,互助会会免费送几万的泥码给子女们参与,只要不存在人为操盘左右赌局,他们就有机会赢得奖金,所以这种赌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公益事业。”
董青说的有理有据,以至于我有些无话可说。
众生皆苦,生如蝼蚁,命如草芥,我扫了一眼屏幕,下注最多的,是四号老人。
一个是因为他的表情最为狰狞。
可能是因为死和4的谐音,就连顾城也是下注了四号。
而我淡然地将鼠标在编号为六的老人身上点下。
因为这些老人里面,只有他是面带微笑的。
我以前听人说过,只有了无牵挂的人,临终前才会面带微笑。
压轴局,大家都梭哈出去。
赌局开始之后,所有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心电图。
顾城几人用手拍着台面,嘴里“死死死”念个没完,仿佛一条露着獠牙的响尾蛇。
病人的心电图和生命指标,在他们的眼里,就像股票交易大厅里的k线。
而这条线决定着他们是输钱还是赢钱。
差不多一分钟的功夫,几个老人心电图的机器,开始响起“嘟嘟嘟”的警报,从监控里可以看到,老人们无助、不舍、痛苦的眼泪。
尤其是四号老人,他把眼睛瞪得铜铃一般,死死盯着天花板的电灯,而手指像是挖掘机一样,死死扣住床单。
而他的心电图在短短三分钟后,呈现断崖式地变化,很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哈哈,这把稳了!”顾城高兴地蹦起来,眼神带着挑衅的意味看着我:“叫啊!怎么不叫了?一把输完蔫吧了?”
我冷冷一笑:“急什么?只要心电图没有变成直线,赌局就还没有结束,要不趁着这个功夫再加码?只要我输了,我就给你舔金蝉,要是你输了…”
我话还没说完,顾城腾一下站起来:“你买的六号,到现在心电图也没什么变化!我要是输了我不仅给你舔金蝉,还让我老婆陪你一晚!来,加码!”
他很是嚣张地让服务员拿来对赌协议,要跟我签字画押。
毕竟在他眼里,只要四号吐出喉咙里最后一口气,这就是稳赢的局。
可就在这时候,电脑忽然传来心电图归零后连绵不绝的“滴滴”声,就像是按住了汽车喇叭不松手。
已经有老人死了,去世的正是六号!
刚才还好好的人,一秒钟的功夫就死了,像是哗哗流淌的水龙头,忽然被关上一样戛然而止。
在场的人足足愣了三秒,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就是这么令人意外。
他们看我的眼神,仿佛看牛头马面一样。
而那个四号还瞪着眼睛,心电图反而慢慢趋于正常。
这分明是有心愿没了,舍不得死!
可顾城以为是他下注的四号死了,生怕我逃跑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我:“坐下来!不许赖账!协议没来得及签,但是刚才咱们可是说好了!输了吃老子吮指原味鸡!”
我又扫了一眼,打了个哈气,笑着说道:“要不你再看一眼,是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