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账房学徒之位上,自已并未放弃学习,才使得自已之后有幸入翰林院做一书吏。
入翰林院为一小吏,方知这世间穷人若想翻身,最可能之事便是举家之力供一考生。
以自已孙儿的聪明才智,今后中举定然没有问题。
他们家用了整整数代人的努力,才从农跨入士的阶级。
心念至此,叶品康语气略带颤抖的望着自已面前的叶向高叮嘱道。
“向高,今后的人生路便要靠你自已了。”
“若有拿不定的主意,可多请教你家先生。”
言罢,叶品康便将叶向高拉起,并在叶向高的耳边低语道。
“向高,还有一事,祖父知晓你并不喜欢这些亲戚,认为他们都太过现实。”
“但是人活一世,总要经历这趋炎附势之事。”
“今后你为官,此情况更不会少。”
“记住,成大事者,莫要被私情左右。”
“只要他们还有价值,能为你所用,便去接受他。”
这是叶品康在翰林院多年来,通过这翰林院中发生的事情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与自已内心不喜之人虚与委蛇,是为官的必修课。
叶向高听到叶品康的教诲,他脸色严肃的点头应下。
泉州,安溪县。
在此番县试张榜后,叶凌云也算是完成了自已在任上的最后一件大事。
站在县衙的阁楼上远眺县衙外的那些中试学子的笑容,叶凌云的内心一阵平静。
“如此,吾不负安溪县父母官之名。”
叶凌云即将把目光从县衙外收回时,一架熟悉的马车出现在他的眼中。
见到这熟悉的马车,叶凌云赶忙下楼。
虽然从叶轩墨这层关系论起,自已是黎淳的长辈,可双方之间的接触甚少。
万一这黎淳是什么表里不一之人,那自已还是不要托大为好。
官场之中,小心驶得万年船。
当黎淳从侧门进入县衙时,叶凌云恰好赶到。
见此,叶凌云便率先拱手开口道。
“黎府尊!”
黎淳见叶凌云如此客气的模样,他赶忙上前劝阻道。
“叶世叔这是觉得晚辈是那两面三刀的小人了?”
“晚辈与子义交之莫逆,世叔又待子义有再造之恩,晚辈万不可让世叔先行见礼。”
黎淳一阵好言相劝,这才让叶凌云稍稍安心。
“叶世叔,近日县衙除县试之外,应当无其他要事了吧?”
“不如随晚辈一同至府衙上任?”
叶凌云瞧见黎淳那期待的眼神,他如何不知道黎淳心里想什么。
无非就是要给自已撑腰而已。
这是在告知泉州当地的豪绅,官吏,自已背靠府尊,今后自已推行政策时,谁都要掂量一下。
同时也是在警告府衙的那些佐贰官们,他有泉州当地官员作为耳目。
你们若要拿乔,那便莫怪自已秋后算账。
心念至此,叶凌云自然是面带笑容的答应道。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