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因为伤病而被迫退伍的军士,归家之后他们也都是闲不下来的主,便开始钻研如何医治自己的病痛。
一开始研究便一发不可收拾,研究到后面,他们开始拿自己试药。
见自己服用自己调配的药品没有出现不良反应后,他们便开始为更多的家人瞧病,配药。
最后他们曾经所属的军队得知了他们的医术,还将他们返聘回军队,让他们为这些军医打下手。
而在为这些军医打下手的时候,他们这才明白他们那认为的无师自通有多么的可怕。
幸好他们之前调配的药剂都为温良之药,并未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
在为这些军医打下手的时候,他们都暗自痛恨自己医术不精,不能像那些军医一般救治自己的战友。
而在军中,这些军医每日公务繁忙,不可能抽出时间专门传授他们医术,只能在为其他战友治病时,趁机提点他们几句。
原本他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没想到军中居然传来了能够送他们前往宁波医学院深造的机会。
有了这等好机会,他们都暗自发誓,自己肯定会认真钻研医术,待到再次归来时,自己也要像那些军医一般独当一面。
当船上的所有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的期待,在暗自憧憬将来的时候,他们所乘的船只悄然靠近港口。
当港口的军士核对了各船的信息,确定是从天津港驶来的官船,这才将这些船只放入港口。
与此同时,带着已经操练完的舟师回营地的戚继光望着港口停放的众多巨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奇怪,为何京城又来了一批官船,而且还都不是战船,这些人是来宁波干什么的?”
若是这的船只都是战船,那他就知道是工部送来的战船。
有些想不通的戚继光索性也不想了,直接抄起挂在腰间的望远镜看了过去。
原本脸上还带有奇怪之色的戚继光在看清楚船上下去的那些人时,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那些从船上下来的人员不是断手便是残脚,还有的断手断脚。
可即便是残缺之身,这些人却依旧坚韧,浑身透露出一股明显的军伍气息。
原来是些因为伤病退伍的老卒。
这些人来宁波的目的是什么?
治病吗?
心中带着疑惑的戚继光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亲兵下令道。
“迅速靠过去。”
当戚继光所率船队返回港口时,那些伤残军士已全部整队完毕,正待前往宁波医学院。
那些伤残军士望着那些从海外训练归来的健全军士从战船上下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中露出一股强烈的羡慕情绪。
曾经的他们也是如此,拥有着健全的身躯,为大周效力。
可如今,他们却已是伤残之躯。
只是他们却并不后悔。
因为他们守护了他们的家园免受那些鞑子的践踏。
那些正从战船上走下的军士望着远处那些身体残缺的军士,他们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莫名的感觉。
这些人会是自己的将来吗?
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这一场见面倒也神奇,似是曾经的自己见到了未来的自己。
下船之后的戚继光一眼便看到了为首的甘忠贤,瞧见此人,戚继光便主动上前招呼。
“宁波市舶司水军一卫指挥使戚继光,见过公公。”
甘忠贤瞧见自己面前如此客气的戚继光,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有关于戚继光的资料。
此人似乎是叶大人的左膀右臂,既然如此,那便也是自己人。
心念至此,甘忠贤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虽然那笑容在他脸上显得那般阴森,吓人。
“戚大人客气了。”
戚继光略微寒暄两句,主动拉近与甘忠贤的关系后,他便主动开口发问道。
“不知公公突至宁波所为何事?”
“为何不见子义在此接驾?”
在戚继光眼中,到了甘宏宇这个层次的太监,若不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是不会出宫至此的。
甘忠贤听到戚继光的问话,他继续嘴角含笑的回应道。
“戚大人误会了,咱家此行并未陛下吩咐的。”
“实乃你左军都督府的事情,只不过是坐着你左军都督府的顺风船至此而已。”
“因为并未陛下旨意,所以也就没有事先派人通知叶大人。”
戚继光一听甘忠贤这话,他瞬间就来了兴趣,转而问起甘忠贤此行的目的。
当戚继光得知是左军都督府调人前来学习医术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如此。”
“若这些军士真学会了医术,那可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啊。”
首先若是这些身体残缺的军士能够学会,那就给了其他因伤病不得不退伍的军士一个念想。
这人最可怕之处就在于有了念想,有了念想他们或许就能忍受自身的痛楚活下来。
因为他们即便是残疾了,也能为大周做贡献,还能继续投身军伍,给家中省出一个参军的名额。
家中子弟就能少安排一个人进入军营。
之前大周军队很多军士不愿意活下去的原因是一旦退伍,那他们就要消耗自家的粮食。
伤残在家非但不能做出贡献,还平白无故消耗大家的口粮,一日两日或许家中不会有意见,但是日积月累,总会有所抱怨。
而这抱怨,流言就是杀人的利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大周军队中的军医数量大增,将来因医治力量不足而导致的军士伤亡数量必将大减。
如此一来,大周就可以少征辟百姓家中劳力,大周的根基将会更加稳固。
此一举多得,善哉!
心念至此,戚继光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这一幕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