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听到杨清穆那真挚的话语,再瞧瞧他那认真的表情,他稍微停顿一下,然后语重心长的将手放在杨清穆的肩膀上。
“你啊,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在为父面前还是像孩子一样,应当稳重一些。”
杨清穆听到自己父王的训诫,他的脸上堆起一个真诚的笑容,认真的点头道。
“孩儿就算是年过花甲,在父王面前依旧是长不大的孩子。”
周王望着杨清穆那一片赤城的模样,他笑着拍手道。
“好了,别贫了。”
“明日你就启程,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虽说陛下只通知了在京王爷参加,但我们既然知道了,那自然不可缺席。”
“为父非诏不得入京,此次中元节祭祖之事,你代为父参与一下。”
杨清穆一听周王这安排,他立马恭敬的点头答应道。
“孩儿知道了,这就下去准备。”
周王刚目送自己孩子退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叫住了杨清穆问道。
“如今我周王一脉有多少土地?”
杨清穆听到自己父王提起这个话题,他的脑中飞速运转,很快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了,立马躬身答道。
“孩儿在清查各宗亲罪行之时,恰好看到了,就记下来了。”
“如今我周王府共有上田七千三百余顷,中田三千二百余顷,无下田。”
周王听到杨清穆那回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愁思,一手抚须,一手敲击着桌面。
“没想到,如今我周王府的田地已经超过一万顷了!”
“你去核算一下,看看维持我周王一脉正常运转需要多少田地,核算清楚后,你将多余田地的地契带去京城交给陛下。”
杨清穆一听自己父王的安排,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但他明白,这些田地还是交出去更为稳妥。
“孩儿遵命。”
周王望着自己的孩子一脸忧愁的喃喃道。
“但愿是本王杞人忧天了。”
“按照陛下的性格,应当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数日后,金陵崇王府内。
当代崇王杨清明望着手中这份来自京城的情报笑了起来。
“忘祖?你们这一脉也好意思说忘祖的事情?”
“如今这大周的江山还是你们这一脉杀帝弑兄抢过去的呢,当年若非郕王,如今在帝位上坐着的,可就是孤了!”
崇王讽刺完仁治皇帝之后,他便将这份情报放在火烛上烧了个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崇王找来自己的幕僚。
“既然我们侵吞倭国的计划已经暴露了,那就加快任务进程,早日将倭国全境拿下,本王担心迟则生变。”
崇王幕僚闻言,他们面露难色的望着崇王开口道。
“王爷,那我们之前做的事情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不错,诸如改稻为桑之类的能够颠覆大周政权的谋划可就没机会做完了。”
只要改稻为桑试点一成,那其他商户必然跟风,一旦跟风,那江南之地的收成必定受到冲击,久而久之,大周粮储必然出问题。
到时候只要遇到大灾大旱,必然饿殍遍野,百姓定然揭竿而起,而他们到时候就可趁乱起事。
当然,有幕僚反对,自然也有幕僚赞同。
“王爷此举果断,有明君之相。”
“当断不乱,反受其害,王爷之举,在下佩服。”
崇王听到这些赞同的声音之后,他转头看向身旁那些提出异议的幕僚开口道。
“各位先生,现在还觉得有问题吗?”
这些幕僚瞧见崇王那眼神,他们都恭敬的点头答应下来。
“在下对王爷的安排无异议,只是稍觉可惜而已。”
与此同时,朱经略也带着陛下批复的龙骨战船返回宁波。
随行军士感受着脚下这些比市舶司水军还要更强大的战船,他们都一脸崇敬的望着站在甲板上的朱经略。
他们明白此番他们能够带这些强大的战船回市舶司,完全是因为朱经略这位国公嫡孙的面子。
同时,有些军士的心中也萌生了其他想法。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市舶司水军扩军,那朱经略必定是担任二卫指挥使,那他们要不要转头门户呢?
因为朱经略一行人接收战船耗费的时间较久,所以关于市舶司水军扩军的消息在他们还未归港前,就已经传回宁波。
某日,叶轩墨查阅着往来的文书时。
宁波府经历陈立书拿着来自京城的文书恭敬的走了进来。
随后,他神色恭敬的将书信双手递上。
“叶大人,京城来信,请您过目。”
叶轩墨闻言,他神色平静的接过这些文书,然后从手边端过一杯温茶递了过去。
“陈经历辛苦了。”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些应当是关于市舶司水军扩军的文书了吧?
叶轩墨打开书信仔细阅读后,他微微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陈立书安排道。
“陈经历,劳烦你通知四府除主官外的文武官员于七日后在此地集合。”
陈立书一听叶轩墨的安排,他立马躬身行礼。
“下官领命。”
起身之后,陈立书脑中一直在思考叶轩墨接到的书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叶大人为何要下这个命令?
七日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叶轩墨约定的时间。
像温州距离宁波稍远的官员,他们在接到陈立书的传令后,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抓紧时间往宁波赶。
当日,收到集合文书的四府文武官员在宁波府衙碰头,他们一个个都面带疑惑的互相询问起来。
“各位同僚,可知叶总领将我等召集起来所为何事?”
“老哥你身为定海卫指挥同知,却来问我这绍兴卫指挥同知,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了吗?”
此刻,那些文官则是将府经历陈立书围到了角落里。
绍兴府同知宗天成一脸好奇的看向陈立书发问道。
“陈经历,你可是负责通知我们的人,这其中内幕,你应该知晓一二吧?”
“还请陈经历为我等解惑。”
宗天成此言一出,在场的文官便将目光转移到陈立书的身上。
就连另一边紧张不安的武官也将目光转了过来。